“救命,救命啊!”
曾翠蘭尖利的聲音如同夜梟的嘶鳴,刺破了醫院的寧靜。
查房的護士如同聽到了戰鬥的號角,急匆匆地拿著急救箱衝了進來。
“怎麼了?怎麼了?”
護士的聲音焦急而關切。
曾翠蘭看到護士,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緊緊地抓住護士的手,另一隻手指著秦朗,麵色驚恐,宛如見到了惡鬼,“他,他要殺我,求你,救救我。”
秦朗對上護士懷疑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可能我的出現對曾女士造成了困擾。”
“撒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曾翠蘭的胸脯極速起伏著,彷彿是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
秦朗將名片放在了床頭櫃上,語氣溫和地解釋道:“鄙人秦朗,之前跟曾女士在電話中聯絡過。”
然而,曾翠蘭整個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驚嚇當中,根本聽不進去秦朗在說什麼。
“滾!你這個惡魔!”
她不停地大聲尖叫,聲音越來越高。
護士一臉為難地看著秦朗,“秦先生,曾女士的情緒不太穩定,您還是先離開吧。”
“沒關係,我同她說幾句話就好了。”秦朗說罷,走到曾翠蘭的病床邊,微微彎腰,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是如此的低沉,如此的神秘,彷彿是從地獄中傳來的惡魔的低語。“我知道你聽得見,再敢吵,殺了你。”
尖叫聲戛然而止,彷彿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曾翠蘭全身的青筋凸起,心臟更是像針刺一般難受。
腦子嗡嗡作響,像是被重錘狠狠地砸過。
秦朗果然就是夢裡的那個惡魔,可為什麼她現在還冇有死去,兩隻眼睛也還好好地鑲嵌在眼睛裡。
難道他會催眠,對,一定是他催眠了自己,才讓自己陷入了那個恐怖的夢裡。
而秦朗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他根本就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所以纔會製造出這個可怕的夢境。
什麼陳雨涵,徐麗麗,高蕊,鬼嬰……假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秦朗給她製造出的幻象。
想通這一點之後,曾翠蘭漸漸恢複了冷靜,也不再像瘋女人一樣的大喊大叫。
她看著秦朗,眸中露出一絲嘲諷:“我知道你想替那些女孩報仇,收起那些隻能嚇唬三歲小孩的小伎倆吧。”
秦朗唇角向上勾起,“冇想到被你看穿了。”
秦朗說著,兩隻手撐在病床上,對準她剛截完肢的大腿,用力往下重重一按。
“啊啊啊!”
淒厲的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病房。
痛,好痛,她快要痛死了。
秦朗藍寶石般的眸子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這也是假的嗎?”
短短幾秒,曾翠蘭就出了一身的汗,額頭上的劉海,更是不停地往下滴著水。
她之前一醒來就被秦朗拉走了全部的心神,短暫的忘記了斷肢的疼痛。
而現在,經過秦朗一提醒,全身的痛覺瞬間甦醒。
“啊啊啊!好痛!”曾翠蘭死死盯著秦朗,眼睛像滲了血的紅,“ 是你撞了我!是你害的我失去雙腿!你這個殺人犯。”
她緊緊抓住護士的手,“護士你聽到了嗎,他要殺了我,求求你幫我報警。”
然而護士卻像是冇什麼都冇有聽到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木頭人。
就連她身體的溫度也漸漸冷了下來。
曾翠蘭下意識鬆開手,她將目光緩緩往上移,對上一雙灰白無光的眼珠子。
護士竟然是死去的高,高蕊……
曾翠蘭大張著嘴,就像是一條缺氧的魚。
秦朗唇角向上挑起,“審判纔剛開始,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去呢。”
“你要乾什麼?”曾翠蘭的聲音顫抖著,她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秦朗冇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雙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我再給你送上一場美夢,儘情享受吧。”
曾翠蘭的身體瞬間僵硬,黑暗中的瞳孔一點點放大……
曾翠蘭是被一陣寒意凍醒的,睜眼才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寂靜無人的街頭。
“這也是夢嗎?”
曾翠蘭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清晰的疼痛,讓她欣喜若狂。
不是夢,她的雙腿也還健在。
曾翠蘭朝著家的方向快步地走著,清冷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就像是一隻四處飄搖的遊魂。
突然,她耳後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緊不慢的跟著她,她快它就快,她慢它就慢,她停,那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曾翠蘭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不敢再猶豫,飛快地跑了起來。
“哈哈哈。”
身後突然一陣年輕嬉笑聲,似乎在嘲諷她的膽怯。
那笑聲竟然還有幾分熟悉,曾翠蘭憤怒地回過頭,結果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的孩子,趙曾今。
巨大的喜悅瞬間湧上了她的心頭,她飛快地跑到趙曾今身邊,“曾今,你冇事真的太好了。”
趙曾今伸出手,在曾翠蘭臉上輕浮地摸了把,“妹妹,跟哥哥們去玩玩啊。”
曾翠蘭笑容一下就僵在臉上,腦袋如同被雷重重劈過。“曾今,你在說什麼?”
趙曾今眼睛放肆地在曾翠蘭身上遊覽,目光也變得逐漸陰邪起來,“跟哥哥們去玩點刺激的?”
趙曾今身後的幾個小跟班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小嫂子,我們也會讓你很開心的。”
“趙曾今,我是你媽!”
曾翠蘭氣的臉上一陣煞白,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氣,朝著趙曾今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夜裡格外的清晰。
然而趙曾今就像聽不見曾翠蘭的話似的,反手也給了她一巴掌。“賤女人,給臉不要臉。”
說著,便和幾個跟班一起,拽著她的頭髮往小巷裡拖。
曾翠蘭腦子一片昏暗,終於反應過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當即奮力地掙紮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曾今你清醒點,我是你的媽媽啊。”
趙曾今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一下就把曾翠蘭臉扇腫了。
趙曾今從腰間取下一把鋒利的小刀,笑得陰狠,“再叫把你喉嚨割了。”
曾翠蘭看著喉嚨處抵著的德**刀,她從來冇有發現過,自己的孩子會這麼的可怕。
曾翠蘭被連續拖拽了幾十米,眼看自己離那個昏暗的小巷越來越近,她內心的絕望也越來越深。
就在這時,一群人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曾翠蘭彷彿看到救命稻草,拚命地大叫著,“救救我,救救我……”
她才發出聲音,嘴巴就被趙曾今死死捂住了。
趙曾今笑著對過路的人道:“女朋友在跟我鬧彆扭呢。”
說罷,還十分寵溺地摸了摸曾翠蘭的腦袋,“乖啊,彆鬨脾氣了。等會給你吃棒棒糖。”
“唔唔唔……”
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求求你們給我報警,求求你們停下,看我一眼。
曾翠蘭拚命地搖著頭,絕望地看著那群人離自己越來越遠,馬上就要離開她的視線。
突然,那群人似乎聽到了她心裡的祈求,停下步子。
她終於得救了嗎?
曾翠蘭萬念俱灰的心,瞬間又重燃起希望的火苗。但當她看清那群人的麵孔後,恐懼的潮水再次將她吞噬。
陳雨涵,徐麗麗,高蕊,麵無表情地盯著曾翠蘭,路燈下,她們的麵孔是那麼多清晰。
她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曾翠蘭被趙曾今一步步地拖進那幽暗深邃的巷子,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弧。
“不!”曾翠蘭絕望地哭喊著,“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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