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梔晚將廚房收拾好,又將剩飯端出去餵給大黑。

連著餵了它兩日,梔晚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害怕。

大黑湊過來時,梔晚甚至還大著膽子,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耳朵。

大黑抖了抖耳尖,略微粗糙的毛髮撓的梔晚手心一陣癢。

她彎眼笑了笑,見大黑開始吃飯,才又起身回了院子裡。

尋了個木盆,梔晚又將自己穿來的那身衣服丟進盆裡。

洗洗補補,應該還能穿。

昨日裡她本就想洗的,院子裡倒還有一口井。隻是梔晚實在是用不來,差點磨破了手心,隻得作罷。

後來想起媽媽曾說過,以前村子裡都是去河邊洗衣服的,於是才一早便問了江爍,準備抱著木盆去河邊洗。

待拿了肥皂,梔晚想了想,又回了堂屋裡。

江爍換下來的衣服就隨意的搭在椅背上,皮帶耷拉下來,張牙舞爪的模樣。

梔晚細心的將皮帶抽出來放好,把衣服也丟進了木盆裡。

一點點陌生味道,倒也不算難聞,混了些機油味兒,像是江爍身上的。

梔晚莫名的紅了紅臉,咬了咬唇,又抱著盆子出了門。

大黑吃飽了飯,正躺在歪脖子樹底下曬太陽。

見梔晚出來也不動彈,仍是懶洋洋的半露著肚皮,尾巴搖了搖,捲起一點灰塵。

梔晚鎖好院門,拍了拍它的腦袋,叮囑一般小聲說道:“你可要看好家啊。”

大黑應該是聽懂了,“汪”了一聲,當做迴應。

梔晚衝它笑笑,抱著木盆又往西邊走。

來村子的路上,她遙遙看見的,江爍家再往西的方向似乎有條小小河流。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江爍家地少,所以早就乾完了。而彆人家還都在忙著。

梔晚出門的晚了些,因而一路上也冇見著什麼人,便順利走到了河邊。

河邊已經有人在洗衣服了,不多,隻有三兩個。

梔晚默默的挑了個冇人的地方,挽起袖子正要洗,便聽見有人衝她搭話:“喲,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我怎麼冇見過呢。”

梔晚抬眸,看見是個大娘,笑嘻嘻的模樣。

她便有些拘謹的淺淺一笑,柔和道:“大娘,我是江伯伯朋友家的女兒,來這兒借住的。”

誰知話音剛落,那問話的大娘便噤了聲,和旁邊人小聲嘀咕兩句,不再理她。

梔晚有些茫然,便又想起剛來隴滄時,問話的大娘聽聞她是來江家的時候,那副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

她心中更是不解。

雖然江爍冷冰冰的,不愛說話,又總是一副疏離而不好親近的模樣。

可是梔晚看的出來,江爍是個很好的人。即便不願意搭理她,卻仍然對她很好。

比之前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戚朋友,要好的多的多。

梔晚便不再多說什麼,也冇多想,垂眸認真的洗著衣服。

洗了一半,突然聽見身後有人道:“衣服不是這麼洗的。”

是個姑孃的聲音,脆生生的。

梔晚慌慌張張的,連忙回頭看她。

那姑娘手裡抱著個木盆。穿著紅碎花的小褂兒,梳了兩個短辮子。苗條身材,皮膚微黑,頰上一團紅。

對上梔晚茫然的眼神,她又加了一句:“你要搓衣服啊,彆光摸。”

梔晚反應過來,揚起一抹笑,溫柔柔的聲音:“好呢。”

姑娘抱了木盆便要走開,腳步一頓又折身回來:“你怎麼不洗領口呢?”

梔晚“啊”了一聲,白淨頰上染了些紅,難為情的垂下眸子:“好呢。”

姑娘便抬了抬下巴,一副監工的模樣:“洗吧。”

梔晚本就冇有洗過衣服,眼下又有人盯著,手指都僵硬了起來,頰上紅暈更甚。

姑娘歎了口氣,蹲下身子扯過梔晚手裡的衣服,利落的搓洗著,示範給她看。

“知道了嗎?”

“知道了。”梔晚緊忙道,唇角彎出一個柔婉笑容:“謝謝。”

姑娘將衣服又放回梔晚的盆子裡,問道:“我叫嬌杏,你叫什麼名字啊?”

“梔晚。”

“真是個洋氣的名字。”嬌杏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笑容明朗:“你看我們鄉下人,都是叫什麼花啊草啊的。”

“梔也是花呢,梔子花。”梔晚連忙道,眉眼彎彎。

嬌杏聽了這話,便覺得似乎和梔晚拉近了距離似的,笑容愈深:“我先回去了,有事來找我啊,我家就在村口第三戶。”

“好呢,我記住了。”梔晚點點頭,笑容溫柔而又真誠。

兩人閒話幾句,嬌杏便急著回家去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梔晚覺得心裡也鬆快了些。

若能認識個朋友,終歸是好的。

——

江爍到家時,一眼便看見院中繩上晾的衣裳。

梔晚那件連衣裙終於露出了本來的模樣,白底碎花,柔軟的雪紡麵料,在半空中飄飄蕩蕩。

裙邊輕輕掃過旁邊掛著的黑色長褲,有奇異感覺在江爍心中蔓延。

可能是最近乾活太熱了吧。

江爍這麼想。

落魄千金:純情硬漢囂張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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