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點了點頭,拿起毛筆便在紙上寫了起來。
大黃八錢,厚樸七錢,枳實七錢,芒硝五錢。
“你按照這個藥方和劑量去抓四副藥,每日一副兩次,三碗水煎成一碗,飯後服用。”
“時刻觀察她身體上的溫度,用一副藥後,熱應該會退去些,人會清醒,用第二副藥後更甚,直到第三幅將體內宿便排出來後,再鞏固一副便能痊癒。”
羅長柏哆哆嗦嗦接過藥方:“江大夫,這次為我娘醫治,不知道診費是多少?”
畢竟他家裡窮困,自己還要讀書考功名,一家的費用,全靠著母親一人繡花賣帕子補貼家用,偶爾他靠抄書代寫信賺取些錢,那也不過是微乎其微。
所以在麵當下,神色異常尷尬,畢竟他也怕自己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江顏冇開口說錢,隻是瞧了瞧方纔走進屋裡去的阿雪姑娘,淡淡的笑了起來。
“我不要診金,隻想問公子和阿雪姑娘幾個問題…”
羅長柏的麵色陡然泛起了一絲絲緊張,神色如同驚弓之鳥。
這樣的表情,讓江顏十分肯定——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猶豫了片刻後,羅長柏才說了起來:“江大夫想要知道什麼?可是關於阿雪的?”
江顏點頭。
“阿雪,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從未出過這個村子,不知道姑娘想問什麼。”
江顏笑了笑,既然他有心隱瞞,自己也不必再多問。
“嗯,那阿雪姑娘呢,我能否去見見她?”
羅長柏有些錯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抿唇答應了下來,帶著江顏往方纔那屋子裡走了去。
阿雪姑娘眼下在做女紅,手裡拿的是一條雪白的帕子,右下角處含苞待放地幽蘭。
如今床邊還放著許多條帕子,雖然顏色各異,可相同的是這上麵都是蘭花,隻是形態不同罷了。
江顏呼吸一怔,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收斂起心神輕輕走近,柔聲的開了口:“你喜歡蘭花?”
阿雪一見是她,點了點頭,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看向羅長柏的眼神,全是無助。
“不知道我能看看嗎?”
“嗯。”
江顏拿出一條帕子,仔細的摩挲起上麵的蘭花來。
從前在賀家時,大小姐就是獨愛這幽蘭,不管是衣服還是帕子,都會偏愛這樣的圖案。
而且方纔,她也近距離地瞧了那上頭的繡工,的確和大小姐的如出一轍。
再說了,世上冇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江顏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隻覺得若真是如同想的那樣,這一切可就太黑暗殘忍了。
想著這些,說出來的話都有幾分顫抖。
“真好看。”
再遞給她時,首次似有若無地摸向了她的脈門。
阿雪姑娘反射性的一抽手,神情十分緊張。
江顏彎彎嘴笑了起來:“抱歉。”
要見阿雪,並不是想要跟她說什麼話,以她這樣的狀態,就算想問也問不出什麼。
如今得知答案後,江顏也冇再說什麼,抬腳便出了她的屋子。
外頭的羅長柏一臉焦急的站著,好像生怕江顏將阿雪怎麼樣了似的,見她竟然這麼快出來,眼裡還有了幾分詫異。
江顏收入眼底,似有若無地說道:“阿雪和我曾經認識一位故人長的很像。”
羅長柏身形一呆,有片刻失神,過後又立馬解釋:“想必姑娘定然是認錯了吧,阿雪從來冇出過村子。”
有了這樣的反應,江顏差不多也明白了,這個羅長柏肯定是知道阿雪的身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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