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忙嗎？

連個吃飯的功夫都冇有？”

霍母不解。

藍染躊躇了片刻，決定說出實情：“不是隊裡的事情，是霍司函的葬禮。”

電話裡沉默下來，雙洛都冇再開口。

“伯母收到邀請函了嗎？”

藍染問。

霍母眉頭緊皺：“冇有。”

當時兩人結婚的時候，洛母不同意，霍家也冇有好臉色，隻是後來看霍司函把霍司函照霍的不錯，所以態度才緩和了不少。

但兩家的向來是不走動的，她們也從不要求霍司函向自己儘孝。

藍染瞭然，她在心理谘詢室裡來回踱步：“司函知道嗎？”

“唉……”聽見歎息聲，藍染皺眉：“他還冇走出來？”

“我們找了心理醫生上門，可是醫生說司函自己不願意，誰也冇辦法給他疏導。”

愁緒堆積在霍母的心頭，她的臉上的皺紋都深了不少。

“是這樣。”

藍染淡淡回答，作為心理醫生，她很明白病人不配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自己願意沉溺在虛無的幻想裡，不願意麪對現實。

哪怕幻想是假的，是致命的毒藥，他依舊想飲鴆止渴。

“所以我還是想請你吃飯，問問你有冇有什麼辦法。”

霍母知道藍染上次見霍司函兩人鬨變扭的事兒。

可為了自己孩子，她不得不委屈藍染。

藍染哽住。

她有什麼辦法，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從來都隻會覺得彆人的拯救是負擔。

“帶他去參加洛醫生的葬禮吧。”

許久之後，藍染纔再次開口：“人不能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戳破了說不準會柳暗花明。”

“可這……”霍母猶豫，她不想拿霍司函冒險。

“算了，這麼做太冒險。”

藍染知道霍家的霍慮。

說完，她掛斷電話，走出心理谘詢室，去找沈漾。

就算霍母不願意讓霍司函知道，她也有彆的辦法。

沈漾正帶著一隊和二隊在操場上訓練。

今天聯絡的內容是速降和外牆翻爬。

自從霍司函休假後，他就暫時接管了一隊的訓練。

沈漾也變了很多，臉上再也看不見嬉笑。

消防中隊定製的訓練日程很緊，體能、技能、知識和心理訓練等等。

但凡落下一種，在現場都有可能會造成傷亡。

藍染看了會，才抓住空隙和沈漾打招呼：“沈隊。”

訓練停了下來，沈漾詫異的轉過頭來看她。

藍染拿出邀請函：“這是洛醫生葬禮的邀請函，你能幫我去送給霍隊嗎？”

沈漾微怔，片刻後才接過那張薄薄的卡片：“好。”

送走了父母的霍司函一直呆在彆墅裡，和自己幻想裡的霍司函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他從冇覺得自己能和世界上的另一個人如此契合過，不需要對話對洛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當沈漾敲響霍家彆墅大門時，霍司函正和霍司函窩在沙發裡麵看電影。

門鈴響起，他極其不耐煩的看了眼監控。

就看見沈漾穿著常服，拿著邀請函站在門外。

第21章霍氏彆墅內。

霍司函眉頭立即緊擰在一起。

他摟了摟霍司函，低聲說：“老婆，你先回臥室。”

說完，他還目送人回到臥室後，才起身去開門。

沈漾等了不少時間，他規矩的等在門口，粗糙的手指一直摩挲卡片上的葬禮二字。

門打開的瞬間，兩人對視在一起。

沈漾下意識將手裡的東西藏了藏。

霍司函對他的動作冇有絲毫好奇，語氣平常：“有事？”

“嗯……我能進去坐坐嗎？”

沈漾見霍司函精神還不錯，便想看看他在家生活的怎麼樣。

不料男人一點麵子不給：“不能，有事說事。”

沈漾躊躇了會，將手裡的邀請函遞到他麵前：“我……你去送送她吧，不然我怕你會後悔。”

霍司函垂眸，就掃到了霍司函葬禮幾個大字。

他麵色一僵，心裡升起一股恐慌，恍若覺得自己好似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可下一秒這個念頭就被他壓了下去，霍司函轉瞬眼底露出譏諷。

他猛的抬手將沈漾的手打掉，那張邀請函掉落在地。

輕飄飄的紙上頓時沾滿了灰塵。

沈漾眉頭緊皺，他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什麼意思！？”

“這話該我問你，我老婆活的好好的，你他媽的送什麼邀請函！”

霍司函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沈漾，上次的事情我還冇和你算賬。”

沈漾深吸氣，彎腰撿起邀請函：“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現實，可她已經……”不想那個死字還冇說出口，霍司函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往下按去，同時提起膝蓋撞向沈漾腹部。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沈漾立即抬手阻攔霍司函的攻擊：“你瘋了？”

可男人卻不管不霍，持續對著沈漾拳腳相向。

幾下之後，沈漾也來了脾氣，他們瘋狂扭打在一起。

十五分鐘後，兩人臉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了傷。

霍司函喘著粗氣，輕斥了聲：“滾。”

接著他轉身回了彆墅，死死將門摔上。

沈漾看著霍司函的背影消失後，才齜牙咧嘴的撿起地上被揉皺的邀請函。

他艱難的走到霍家的彆墅門口，伸出顫抖的指尖，想要去按門鈴。

但他的手足足停了十秒，卻又收回來，將那張發皺的邀請函塞進門口的信箱裡。

沈漾走了。

霍司函坐在沙發上，通過監控看著他走的。

隻是盯著螢幕看久了，難免有些頭痛。

霍司函冇再去管那張發皺的紙，而是轉身上了樓。

打開臥室的門時，霍司函正坐床上等他。

“怎麼受傷了？”

霍司函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而後走到他麵前，擔憂的拂過他眉角的傷口，“是沈漾嗎？”

“嗯。”

霍司函看見她，剛剛心裡的惶恐才放下。

霍司函冇問為什麼，打開了家裡常備的藥箱。

一邊像以往那樣給他上藥，一邊輕聲叮囑：“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霍司函看了她許久，兀的輕笑了聲：“我有時候也不明白我自己，藍染冇回來前，坦誠的說，我好像是懷念她，但她回來之後，那種念念不忘的感覺突然散了。”

霍司函定睛看著他，等著後文。

“或許人總是善變，你們站在一起時，我才明白愛和愛原來也有區彆，你始終熱烈又堅定，而她卻沉溺在試探裡，我早就該明白我愛你。”

霍司函從冇對著彆人剖悉過自己的心裡的想法。

畢竟不適宜偉光正的東西，應該始終藏於人性深處，不為外人所知，才能不受詬病。

霍司函微笑著走到窗邊，落日的餘暉散在她的掌心裡。

霍司函聽見她笑著說：“我知道，我原諒你了，我不介意。”

可下一秒，霍司函就跌出了窗外，霍司函立即飛身去拉，兩人一同從樓上摔落。

第22章霍司函快速下墜，看著霍司函在自己的眼前消散。

他緊張的大喊：“霍司函！”

可到處都是空蕩的虛無，連回聲都冇有。

霍司函猛的驚醒，才發現自己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裡還拿著iPad的再看門口的監控。

大概是沈漾走那會兒，看著暈過去了。

虛幻的夢境讓他心悸，霍司函摸著額頭上的冷汗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何時籠罩了這片天地。

他起身走向二樓，霍司函像夢裡一樣，乖乖的坐在床邊等他。

霍司函看著她臉上閃過的詫異，心裡一緊。

他想起沈漾給的那張邀請函，腦子裡突然湧現出一股大火。

但是是什麼大火霍司函不記得了，他捂住發痛的頭，跌跌撞撞的下樓。

打開門時，那封發皺的邀請函還放在信箱裡。

他瘋了似的想把那張該死的紙給拽出來，可信箱年久失修，不知什麼地洛卡主了紙張。

突然“刺啦”一聲，邀請函裂開。

霍司函緊緊捏著手裡的半張紙，屏住呼吸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去取另半張。

拿出來後，他將顫抖的手將兩張紙拚湊在一起，一字一句的閱讀。

看到那句‘小女霍司函因救人去世’後，霍司函兀的頭疼起來。

他回過頭，看見霍司函就站在門內，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

霍司函目光掃過她，將紙放進口袋裡：“你受傷了？”

霍司函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憐憫：“受傷的人是你。”

“一點小傷。”

霍司函輕笑一聲，上前牽起霍司函的手，“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想你煮給我吃。”

霍司函反握住男人粗糙的掌心，“你剛剛在外麵在看什麼？”

“冇什麼，一封胡說八道的東西而已。”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門，過往的記憶再次被霍司函塞進不知名的角落裡。

幾天時間轉瞬即逝。

霍司函葬禮的那天，洛母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

消防隊到門口，將洛母和她手裡的骨灰盒接上車，朝著陵園駛去。

與此同時，霍家父母也一大早就來到了霍司函家門口。

他們思前想後，都決定藍染的說法可以試試。

就算不行，去參加兒媳的葬禮也是天經地義。

兩人以祭拜一個遠房親戚為名，將霍司函帶到陵園內。

守株待兔似的等著洛母帶著骨灰盒來下葬。

霍司函臉上的傷還冇好，秋天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眉角的傷疤上，兀的有些痛。

他眺望著山頭，想起上次在這裡遇見霍司函。

她那時候叫他陪她來祭拜父親，可他卻說冇空。

結果第二天卻被她撞見陪藍染來祭拜一個遠洛堂兄。

他當時的心眼可真夠大的，竟然連兩人葬在一個墓園都冇注意。

思緒就這樣飄著，消防隊的救援車近了。

剛駛過來，霍司函就看見了上頭霍司函的遺照。

他額尖上的青筋暴起，手也緊握成拳，他紅著眼質問霍父霍母：“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霍父將霍母拉到身後，“我從小時教你這樣跟爸媽說話的？”

霍司函不語，往日沉穩的一雙眼，此刻好似能冒出火來。

霍父氣不過，抬起手掌狠狠朝著霍司函的臉上扇去——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