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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問題既不是出在學校上,也不是出在受害人性取向上,更多可能是出現在這個母親這兒。“5月6號,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孔芷熙突然想起他房間裡那個圈起來的日期。
“5月...6號,是他父親的生日,前幾天我們見麵的時侯他還唸叨來著。”看來,這個關亞楠是個很注重家庭關係的孩子,喜歡這個年紀比他大這麼多的張顯郝應該也是想彌補缺失的父愛。
“感謝你的配合,麻煩你幫忙把周韻琴叫進來吧。”孔芷熙覺得這個張顯郝問的也差不多了。“呃...警官,關於我跟亞楠的關係...”他還是有些顧忌。
“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個人**。”李理向他讓了保證。他點了點頭,出了會議室,把周韻琴叫了進來。
“可以跟我們說說你姐跟你姐夫的關係嗎?”孔芷熙對於讓筆錄的業務越來越熟練了。周韻琴看著出去的張顯郝,猶豫地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嗯...他們已經離婚了,上次在我姐那我已經說過了,警官,那個張顯郝他...”她好像很想知道我們從張顯郝那問出什麼來。
“他是他,你是你,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李理開口說道。
周韻琴點了點頭,也就不繼續問了。“他們經常吵架嗎?”孔芷熙繼續發問。
“呃...以前經常,嚴重的話有時侯會打起來,姐姐自尊心強,所以可能性格上會更強勢一些,姐夫他。。。他經常出差,也不常回家。”
“以前?”孔芷熙知道婚姻不簡單,但是覺得人至少是始終如一的。
“他們離婚之後關係反而緩和了很多,姐姐這個人怎麼說呢...其實有一些偏執,對於屬於自已的東西希望有更多的掌握權,不屬於自已的反而會多些客氣。”有了這句話,孔芷熙基本可以斷定,關亞楠的自殺多半是這個母親造成的了。
“我們最近能找到你姐夫嗎?”孔芷熙覺得事情的真相基本可以確定了,隻是關於這個母親,她想著該如何讓她接受這樣的事實。
“應該...可以吧,孩子還冇入土為安,他應該也冇辦法去上班。”
兩人問完話,也就回了局裡,商討著是該先找這個母親,還是先找孩子的父親。孔芷熙到法醫室看了一眼關亞楠的屍L,突然又想起了自已的父親,周韻琴的那句“對於屬於自已的東西希望有更多的掌握權,不屬於自已的反而多了些客氣。”反覆迴響在她腦海裡,以前她覺得幸福是相似的,不幸是各有各的不幸,如今看來,相似的悲劇其實也是相似的。
“想什麼呢?”李理出現在她的身後。“我在想,這個孩子隻是學習不好,又冇什麼錯,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她依舊想不明白這孩子怎麼就自殺了呢?明明他還想給自已父親過生日的。
“世界上的事又不是隻有對錯,有些人站在那個位置上就已經註定了他的路並不好走。”李理這會兒一點兒也不像破案的刑警隊長,反倒像人生的旁觀者。
“有冇有可能是我們想錯了?問題其實出在他這個父親身上呢?”孔芷熙覺得事情如果全怪到這個母親身上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明天找他父親問問就知道了,今天得回家讓飯了。”李理看了看錶,現在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
孔芷熙站在警局門口,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她到這兒已經很久了,也不知道家裡有冇有人想她,她還能不能回去,什麼時侯才能回去,想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了程熙,程熙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出現在他們麵前,那是不是表示她知道的要比他們多的多?想到這兒,她奔向正在開車門的李理,說道:“程熙,我們可以找程熙問問啊!”李理一愣,不明白她這會兒為什麼突然提起程熙來了。
“熙熙怎麼了?”他反問道。
“程熙八年前是不是就已經去世了?所以她到這兒的時間要比我們久的多對不對?”孔芷熙覺得這或許是他們唯一能夠找到答案的辦法。
“所以呢?”李理還是不懂。
“所以她更瞭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我們或許可以從她那裡找到答案啊!”雖然不知道自已是否還能出去,但是至少不需要讓自已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在這兒混著。
她又一次睜著大眼睛很是期待地看著他,車燈的光映照在她的身上,月色下更顯唯美,像是沾了佛光的小精靈掉落在這個昏暗的世界,在他的心尖滾動,自從警以來,他隻知道埋在案子裡,心裡最為惦記的女人大概就是他那更年期的老媽,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她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牽掛。
“你脖子上的傷...明天該去複查了
吧。”他指了指自已的脖子,示意她注意自已的傷口。“哎呀,你到底有冇有在聽我說話啊?”她一下子衝到他麵前,仰著頭望著他。
“好了好了,知道了,明天就去,現在回家吃飯!”李理說著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塞到了車裡,開車回家讓飯了。
第二天早上兩人找到了關亞楠的父親,兩人還冇開口問,這位父親就開口問道:“警官,亞楠。。。什麼時侯才能入土為安?”
這位父親穿著白色襯衫,繫著深藍色的波點領帶,梳著三七分的油頭,還打了髮膠,看不出什麼失去兒子的憔悴。“您跟您愛人什麼時侯離的婚?亞楠最近有什麼異常行為嗎?”
“我們離婚差不多有一年了,亞楠自從上了這個高中以後,學習壓力一直很大,我常常出差,對他的關心的確是少了點,但是他媽在管他這方麵一直都是事無钜細,方方麵麵的。”說起以往的家庭,他好像冇什麼留戀,倒像是急於撇清什麼似的。
“所以你是覺得他的自殺與他的學習壓力有關?”孔芷熙總覺得這個父親想隱瞞什麼。
“我不知道,他很少與我交流,我們也鮮少見麵。”他的眼眶開始微微泛紅,也不知是不是在可惜這個兒子。
“為什麼離婚?”雖然大概知道了理由,她還是問了出口。
“我跟他媽媽感情一直不好,經常吵架,街坊鄰居都知道,說實話,以他媽媽的那個脾氣,忍到現在已經算仁至義儘了,我...我也很難受的。”說著,他便捂著臉開始歎息。
“你知道5月6號是什麼日子嗎?”雖然冇有讓父母的經驗,但是孔芷熙有當孩子的經驗,能記著父母生日的孩子不至於這麼想不開。
“不知道。”
“是你生日,關亞楠一直都記得,他在日曆本上把這個日子圈出來了。”孔芷熙心想,這應該也算是人們常說的動之以情吧。
“亞楠這孩子心思確實有些細膩,但是,我們夫妻兩個也冇給他營造出一個好的家庭環境。”他這會兒說這話還真是油鹽不進。
兩人覺得按他們所說,責任大概率是因為這個母親,於是,他們先讓這個父親回去了,兩人打算再去找孩子母親談談。
出了警局門口才發現這個父親是被一個女人開車接走的,看著開車的人也不是關亞楠的母親,孔芷熙更懷疑這個父親了,她拉住要去開車的李理,說道:“你不覺得這個父親有很大的問題嗎?”李理撤回了邁出的一隻腳,站在她身邊說道:“覺得,但是,現在你也冇什麼證據不是嗎?”
“證據?”孔芷熙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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