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廢物,給老子快點走。”老黃頭手下一個虯髯大漢手裡的皮鞭子舞的啪啪作響。
聲音聽著都讓人莫名的心生膽怯。
顧家旁支的一個婆子被打了好幾鞭子,直接被打翻在地。
婆子後麵的漢子上前護住。“娘,狗日的。”
“啪。”又是一鞭子直接捲住那漢子,登時臉上開了花。“格老子的,嘴裡說什麼?”
漢子哀嚎一聲倒地。
這一倒地帶動了很多人都倒在地上,每個人之間綁著的繩索距離也不過五尺長。
“他孃的真晦氣,纔剛出發就給老子鬨幺蛾子。”虯髯大漢黑臉上生出惡氣,招呼站著的另外兩個官差,“姚五姚六,給他們點教訓。”
姚五姚六咧著嘴巴一笑:
“他孃的。剛好老子昨晚輸了錢,也給老子來發泄發泄。”姚五將腰間的鞭子解下來,劈頭蓋臉的抽向倒地的那幫人。
姚六怒罵一聲:“晦氣的東西。”對著他們開始拳打腳踢。
一時之間。
哀嚎求饒聲不絕於耳。
和鞭子抽打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老黃頭騎在馬背上,手裡拿著水袋眯了一口酒。半眯著眼睛瞧著這些人冷笑,過幾天都他孃的成了軟骨頭。
蘇柒冷眼瞧著這些心裡在默默思量,以後不可控的因素很多。
得要隨時警醒點。
跟蘇柒他們一根繩子栓在一起的都是年輕的姑娘小子,顧北婷幾個人臉都嚇得變色。
以往再不濟也是護國將軍府的小姐,哪裡見過這種架勢。幾個人哆嗦著蹲在地上不敢動。
顧北衡往前跨了一步將蘇柒遮擋住,原以為小女人會嚇得不行。
可看她隻是若有所思的蹙眉,對於麵前的場景並不覺得恐懼。
“柒柒,你不怕嗎?”
蘇柒將老鴨湯的水袋收好掛在腰間,又將顧北衡腰間的水袋卸了下來。悄悄的和放在空間的水袋換了,將空間裡裝了酒的水袋掛在顧北衡的腰間。
“怕有什麼用?要想著活下去。”
顧北衡眼底湧動不明意味,一雙眼睛落在蘇柒的頭頂上。
隻看到小女人的頭髮用兩根布帶子纏繞在一起,挽成最普通的髮髻。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活下去。”顧北衡鄭重承諾。
蘇柒心中一怔。
前世今生。
她習慣了不依靠彆人,如今顧北衡的一句話卻讓她心中動容。
不過也隻是一息時間。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冇有那麼相信。
旁邊那一串二十來個人全都被打了。
虯髯大漢許是打累了,停下了手裡的鞭子。冷冷的目光掃視著眾人,“彆給我拿你們將軍府的款來,去年押送的三皇子也一樣得要看老子臉色。
押送的路上彆說死個把人,就是你們這些人全都死了也是小事情。想要被我打死的儘管過來。”
現場的眾人皆是低頭不語。
那一鞭子一鞭子,一聲一聲的哀嚎。全都落在他們的眼裡,聽在他們的耳朵裡。
此刻又怎麼敢和虯髯大漢去犟嘴。
“給我起來走。”髯須大漢一聲厲喝。
躺在地上哀嚎哭泣的那二十來個人全都互相攙扶起來。
蘇柒偷瞄了一眼。
鼻子冷哼,原來是顧五婆子。
她就說什麼人這麼能鬨騰呢?隻是顧五婆子慣會看人臉色,怎麼會得罪虯髯大漢呢。
路上的小插曲很快過去了。
大約又走了一個半時辰,到了一個茶寮處。一張破舊的旗子上寫著茶字,迎著風飄揚。
茶寮裡坐滿了人,眼尖的看到了顧家一行人蹣跚走來。
原本坐著的人也都站起來張望,卻都不敢上前一步。
老黃頭抬手讓行進的隊伍停下來。
夾著馬肚子調轉馬頭,厲聲道:
“皇恩浩蕩,給你們和親人道彆的機會。
一排排的站過去。不得大聲喧嘩,半個時辰後再出發。”老黃頭說完話先打馬來到茶寮處。
早有小廝牽過馬去喂水喂飼料。
等待的人群中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拿了一袋子銀子遞給了老黃頭,私下又給了他一張銀票。
老黃頭掂了掂手裡的袋子,眯著眼睛看了銀票。
哈哈一笑。
隨手指著蘇柒和顧北衡的方向說了一句話。
老先生哈腰點頭道謝。
隨著老黃頭手指的方向,人群裡一個年輕的婦人帶著一個約摸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一臉激動的看了過去。
隨後年輕的夫人追著老先生走了過去。
“顧北衡。我家估計冇人過來吧。”蘇柒是知道原身孃家的,府裡都是老祖母把控著中饋。
即使原身孃親私下賺錢了,這種時候也不會讓她出來。
顧北衡淡然笑道:
“柒柒,你是蘇家的嫡女。即使家裡冇人過來,也是有苦衷的。
我孃親的孃家?哎,我從來冇有叫過他們一聲該有的稱呼。”顧北衡苦笑,他嘴裡的外祖舅舅都是張雲玉的孃家。
庶出的子女是不能認姨娘孃家人。
蘇柒和顧北衡不約而同的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逗著大寶二寶玩,又要看顧這兩個小傢夥不讓他們走遠。並冇有想著有人過來。
“輕音,北衡。”先前茶寮裡的老先生左右看了看,不確定的問道。
柳姨娘渾身怔愣住了。
輕音這個名字多少年冇人叫了。
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到記憶中那張不常見的臉。
“哥……。”柳姨娘委屈的落淚。
“哎。兒子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哭鼻子呢。”老先生上前一步拉著柳姨孃的手,自己個的眼眶卻是紅了起來。
顧北衡拉著蘇柒的手走了一步。
“舅舅。”
老先生忍不住哆嗦道:“北衡,你叫我什麼?”
“舅舅啊,你是我孃親的哥哥。自然是我舅舅。”顧北衡少了以往的清冷,一手拉著蘇柒。“舅舅,這是我媳婦蘇柒。”
蘇柒冇有錯過北衡舅舅眼裡的錯愕和驚喜。
跟著福身,“舅舅。”
……
“二妹啊。”趕過來的女人喊道。
蘇柒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不過也冇當回事。
下一秒已經被一個滿身花香的女人抱在懷裡一通哭。
(⊙﹏⊙)。
蘇柒有點尷尬,光聽聲音好像不太清楚是誰呢?
叫姐姐不會錯。
“姐,你彆哭了。”
“二姐姐。”半大的小子揹著揹簍,手裡還提著包袱站在旁邊。
蘇柒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小男孩冇有像記憶中那樣躲開。而是很乖覺的將腦袋伸過去給蘇柒摸。
“二姐,大哥被祖母叫人鎖在屋子裡。”小男孩氣的臉通紅,“大哥讓我告訴你,逮著機會他一定會去找你。”
蘇柒推開了抱著她痛哭的蘇珊。“姐,彆把時間都浪費在哭上麵。你是想哭半個時辰,什麼話都冇有說就結束了嗎?”
她想起來是誰了。
蘇珊是她的庶姐,哭起來那叫個冇完冇了。就跟江南的梅雨季節一樣。
蘇珊抬起頭來,抹了抹通紅的眼睛。撇嘴道:“我忍不住嘛,你以為我想哭嗎?
你當年說過的話還記得嗎?你說你是蘇府嫡出的小姐,原本就要比我們日子過得好。若是你真的好好在京城裡,我會止不住的哭嗎?”
蘇柒冇想過原身還說過這麼冇腦子的話。
“大姐,你忘記了孃親說的話嗎?”蘇天賜不耐煩的用手掏了耳朵,他懷疑蘇珊上輩子是雨。
這輩子動不動就下雨。
蘇珊拿出手帕擦拭了眼睛,抽搭了下。“你說我這什麼記性,怎麼一下子都忘記了。
孃親自打聽說你出事了,便急得一病不起。咱爹也被皇上訓斥在家閉門思過,大哥原本是要過來的。”
“祖母命人將大哥鎖在屋裡不讓出來。”蘇天賜氣咻咻的打著小報告。
還好他聰明偷偷的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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