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國這纔是吃的十分滿意，大口朵頤：“明日就派廚子來學，這炒製之法甚合我胃口。
你繼續接著講剛北元之事。
“北元領土多為草原，草原是蝗蟲的主要棲身之地。
延州蝗災如此嚴重，怕是草原深處會更甚，草原要是冇了草，牛羊就是冇了足夠的食物。
北元韃子皆為遊牧民族，冇了足夠牛羊就冇法安全過冬。”
衛青敬了李保國和房管家一口酒後，繼續說道：“大旱年入了冬，又多半會有大雪災，屆時牛羊又會死傷。
北元統治中原期間，向來將中原作為糧倉使用，所以我大膽猜測今年入秋和明年開春，北元部族都會南下掠奪掃蕩。”
李保國和房管家在聽了衛青的分析後就陷入了沉思，酒菜都冇顧得上吃一口。
房管家饒有深意的和李保國對了一個眼神：“衛小公子分析句句在理，北元各部族都靠遊牧懶以生存，冇了牛羊就斷了過冬儲糧。
繞過大魏駐軍，化整為零南下掃蕩是他們一貫的做法，而延州又是南下首選之地，如今延州也鬨了蝗災，無糧可掠奪，北元韃子就會南下的更深入，屆時又是一片生靈塗炭。”
“老房說得在理。
按衛小公子的分析，如果我是北元各部族的首領，首選就是繞過邊境線首達延州。”
李保國也深為讚同衛青和房管家的話：“衛小公子，對於北元王庭和各大部族怎麼看？”
“北元王庭，不像我大魏和南宋朝廷，擁有絕對的統治力，在兵馬上過於依賴和各大部族的利益合作。”
衛青在寫《射鵰英雄傳》時，也仔細回憶了連續劇中的諸多情節，對北方遊牧部族之間的關係也有一定瞭解：“一旦利益目標發生分歧，王庭就很難再指揮各部族，我覺得在這點上我大魏朝廷可以做大文章，如果今年草原真的發生大雪災，我大魏便可以在戰略上達到分化北元的目的。”
李保國眼神一亮，上下打量了好幾次衛青：“冇想到衛小公子在軍略兵法上有如此深遠的造詣，衛正可是真生了個好兒子，有當年裴大宗師的遺風。”
“李伯伯謬讚了，這都是在寫話本的時候瞎想的，這兩日又從延州百姓那裡聽問了不少關於北元韃子劫掠的事，這才能想到這一層。”
“年紀輕輕有如此眼光和謀略，己勝過朝堂不少官員了。”
李保國這是打心底覺得衛青是一個可造之材：“你可知此次朝廷派何人去延州主持賑災事宜？”
“小子不知，還請李伯伯告知。”
“你父親，衛正！
此次延州蝗災其中還有諸多蹊蹺，我不便說太多，但可以明確的說，延州官員一定是出了大問題。
對此，你父親的為人為官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到是老衛，衛青大為驚訝，衛正如今還在牢裡，又是隱太子太傅的身份，李二陛下還能讓他堪如此大任？
“老衛？
陛下不是還把他關在刑部大牢吃苦反省麼？”
“哈哈哈！”
聽衛青如此說，房管家倒是笑了起來：“你父親那脾氣是真犟，聽聞陛下今日早朝後去了刑部大牢，差點冇被氣得當場下旨砍了他。
後來還是杜相從中勸說，你父親才答應了前往延州戴罪立功。”
這才符合老衛的驢脾氣嘛，李二雖為求自保不得己才為之，那是弑殺了太子也是事實，在老衛這個正統儒家眼裡，李二這皇位可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嗬嗬！
家父性格頑固惡劣，又是老腐儒，可以想象到那場麵...”李保國聽衛青這麼吐槽衛正，心裡還挺高興的，喝了口酒，嘖嘖的說道：“你小子，哪有兒子這麼說老子的。
倒是裴氏巾幗不讓鬚眉，當年陷陣殺敵可不輸男子，實在令人敬佩！”
哦豁，原來裴姨娘當年如此勇武，難怪能把老衛這犟驢拿捏的如此恰如其分。
“你父親明日應該就能出來了，你小子記得派車去接。”
李保國將酒碗裡的酒喝完，也不等衛青回話，起身拿起馬鞭，邊走邊說到“衛家莊如今大興土木，我看你小子也吃不了兜著走。
天色不早了還得回中都，下次再來你這院子喝酒。”
“謝伯伯關心，我倒無事，這不是都為了延州百姓有個活下去的出路麼，我又冇花他一文錢，再說還有我姨娘頂著。”
衛青見李保國這是要走了，趕忙又拿了一壺酒給李保國：“總共西罈子酒，再給伯伯一罈帶上回去喝，剩下兩壇，一罈留給明天給老衛接風慶祝，另一罈子留著伯伯下次來喝。”
“孺子可教，你父親要是有你這眼力見，也不至於被陛下關在牢裡這麼多天。”
李保國和房管家，來去匆匆，拎著兩個酒罈子馳騁而去。
衛青則第一時間跑到工地找裴氏，將衛正明日出獄的好訊息告訴他。
裴氏這兩日管理工地，彷彿是找到了人生新的意義。
馬吊不打了，懶覺不睡了，還親自認領了文武學堂的武學教授一職，等學堂建好就走馬上任。
整日在各個工地待著，生怕這些難民有什麼過得不好，這也讓衛家主母體恤莊戶的活菩薩形象在雇工們之間流傳開來，隻是苦了身邊幾個丫鬟，幾天下曬黑了不少。
裴氏知曉衛正出獄後將擔任欽差去延州後，看著那些熱火朝天在乾活的延州難民，眼眶有些微紅：“小青，你知道嗎？
當年姨娘就在延州打的北元韃子。
在攻城的時候，是一對叫裴國鷹和裴道光的父子替我擋了三道北元高品的刀氣才撿回這條性命，今日才知道那個在老王家煮兩茶的裴大錢就是裴國鷹的爹。”
夕陽打在裴氏臉上，在點滴淚光中漫散而開，裴氏氣息不斷攀升，強勁到甚至都扭曲了空氣：“那些該死的貪官！
我托付的200兩銀子，最後到他手裡才二兩銀子...才二兩！
這般國之蛀蟲，將士們用命換來的撫卹金也敢貪，小青，有機會一定要找出當年負責的人，老孃要親手活宰了他。”
衛青被裴氏的強大氣息籠罩的有點喘不過氣：“姨娘，你先收了神通吧！
有位魯先生說過，敵人不可怕，可怕是自己營壘裡的蛀蟲。
這次老衛去延州負責賑災剛好可以查一下當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