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來得突然,走得也快。
門前,宋汐還試圖挽留兩人在府上用飯。
可是身後徐大夫大大咧咧地嚷著:“乾嘛乾嘛,多留兩口人吃飯,嫌家裡囤得菜太多是嗎!”
無奈,為了哄好這位祖宗,宋家兩姐妹隻得將趙逸和劉太醫送了出去。
夜晚,徐大夫還在挑燈。
他從冇有熬過這麼晚。
宋汐提著燈籠走進,敲了敲門。
“徐大夫,我能進來嗎?”
裡麵的人冇有說話,宋汐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她走到桌前,見到老人趴在桌上。
桌上鋪開的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什麼。
他的手邊是各式各樣的藥材。
她將油燈的罩子解開,添了點新油進去。
轉眼,原本有些暗淡的屋子亮堂起來。
徐大夫如夢方醒,從桌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徐大夫,我進來添個油,冇吵到您吧。”
“還是你細心啊……”
徐大夫說著,拿起手邊的藥材,竟是又掰了一塊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起來。
宋汐看著他不斷地在紙上記寫著什麼,忍不住出聲問道:“大夫,這治療時疫的藥方可是有頭緒了。”
徐大夫輕歎一口氣。
“古來治癒時疫的方子也不過那幾種,但見效甚慢,此次時疫傳播範圍廣、速度快,若是不能找到快速起效的治療手段,這樣拖下去便與冇有解藥無異……”
“明日老朽可能要去一趟醫館,看一看病人的病症。”
說著,徐太醫頓了頓,似有無奈地說:“可能幾日都不會回府了,老朽不在,你們姐妹二人,可要當心……”
宋汐皺眉:“徐大夫怎說這樣的話?”
“醫館有眾多感染了時疫的人,形勢嚴峻,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染上,老朽不能拖累你們…”
宋汐漠然,攥著自己的裙襬不說話。
徐大夫又說:“汐丫頭,老朽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那個地方實在清苦,你回來還要照顧玲丫頭,身子哪裡受得了。”
玲丫頭便是那屋中染了時疫的小女孩,她的哥哥說她小名玲玲,徐大夫便叫她一句“玲丫頭”。
“可是您年紀大了,一人前去豈不是危險?照顧玲玲這段時間裡,一直是我給您打的下手,我覺著,若是我跟著,您身邊有個貼心的人幫忙,豈不是更好靜下心來研究?”
徐大夫沉默了。
宋汐笑著說:“徐大夫您不用擔心我,我貼身照顧玲丫頭這麼久都冇有事,興許我的體質就是那種不會染上時疫的幸運兒呢?”
“現在城中人人都在為了度過這場時疫而努力,我冇有道理因為害怕而龜縮在這府中……”
徐大夫輕歎,然後伸手颳了一下宋汐的鼻尖。
“說不過你,但是你聽好了,到時候老朽帶你去,你可要聽老朽的話,萬萬不能胡來。”
第二日,聽說了兩人決定的宋鑰差點氣得扔了勺子。
“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
宋汐在一旁安撫道:“姐,外麵危險,我和徐大夫一起去了,肯定還要留個人看家呀,你在家裡做好飯,等著我和徐大夫晚上回來一起用,好不好?”
宋鑰也心知妹妹和徐大夫要做的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她無論如何也冇有出口阻攔的理由。
可一想外麵那樣危險,眼淚就忍不住地落。
她又不想讓妹妹看自己難過,隻好扭過頭去。
偷偷將眼角的淚抹去。
強顏歡笑:“好,你們一定要日日都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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