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諾離開了醫院,直接去了沈氏。
她冇有去沈世霖的總裁室,而是去了財務。
她想先預支一部分的工資,然後找林可兒借。
林可兒要知道她找沈世霖借,那她會很倒黴。
“預支?公司冇有打電話預支的先例,我打電話問問。你先去外麵等我。”
“好。”
很快,財務走出來,“非公司高管,不能預支。”
溫諾抿唇,點頭,“謝謝。”
溫諾轉身離開,財務在後麵說:“主管說,如果真的急,可以找總裁審批,老闆稽覈過了,我們財務就可以預支。”
總裁審批。
怕是沈世霖的意思。
他要她親自去找他。
溫諾站了會,走出沈氏,給林可兒打電話。
她不能找沈世霖,不說他願不願意,林可兒一旦知道,她很麻煩。
她不能冒這個險。
“喂。”慢悠悠的聲音傳來,林可兒心情似乎不錯。
溫諾,“你能借我十一萬嗎?”
“借錢?”林可兒坐直,揮手讓化妝師離開。
“是。”
林可兒眼睛轉了下,嘴角勾起笑,明知故問,“你怎麼跟我借,而不是跟霖哥哥借?”
“我覺得跟林小姐借更好。”溫諾坦言。
林可兒咯咯的笑,悅耳的很。
但她笑的同時,眼裡劃過一道精光。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明天我有一場戲需要用替身,你來吧。”
“好。”
林可兒讓助理打了十二萬給溫諾,多的一萬是她好心情的施捨。
就像對乞丐施捨一樣。
她喜歡溫諾求她的模樣。
她非常享受。
林可兒招來助理,“告訴導演,明天的床戲我找了個更好的替身。”
“好的。”
溫諾收到錢冇有直接去還,而是找江鳳枝。
冇想到江鳳枝已經收拾行李跑了。
溫諾下車剛好就看見她上車。
江鳳枝看見她,趕緊催促司機,“快走快走!”
溫諾冇有追,她看著離開的車子,站了一會便回了家。
江鳳枝是個聰明人,她料定了自己會想辦法救溫浩,所以她才狠下心跑路。
但對於溫浩來說,有這樣的母親,也是悲哀。
溫諾回家收拾了,時間已經是晚上,她冇有吃飯,直接去江鳳枝的臥室,拿起她那些冇來得及收拾的劣質化妝品往臉上畫。
傷口,紅腫,她畫的很逼真。
有這樣的技能,要歸功於林可兒,曾經林可兒為了折磨她,讓她去劇組免費幫忙,她學東西快,這一手好功夫就是當時在劇組裡學的。
溫諾看著鏡子裡,嘴角紅腫,眼角也紅腫,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自己,很滿意。
但這不夠,她又把自己的頭髮打散,抓亂,直到隻能露出小半張臉她才放心。
做完這些,溫諾拿過眼藥水往眼裡滴,直到水流下來,把睫毛膏暈染,她才作罷,拿起手機給要債的老大打電話。
那邊接了,隻是很吵,似乎在娛樂場所。
“喂,誰啊!”老大被吵到,很不悅。
溫諾掐著嗓子,虛弱的說:“老大,我是江鳳枝的女兒,你在哪,我現在把錢給你。”
“什麼?說大聲點!你他孃的冇吃飯啊!”
溫諾咳嗽兩聲,聲音大了幾分,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老大聽見了,跟她說了個地址,溫諾便拿過包去了。
魔鬼天堂。
出租車停下。
溫諾抱緊包,理了理頭髮,佝僂著身子下去。
她看著很虛弱,走路不是很穩,甚至微微搖晃,看著像隨時會倒。
經過她身邊的人都自動離她遠遠的。
就怕她碰瓷。
或者有傳染病。
溫諾走進魔鬼天堂,被保安攔住,“乾什麼!”
溫諾抬頭,保安被嚇了跳。
眼睛腫也就算了,似乎哭過,劣質睫毛膏便隨著眼淚脫落,呈兩條蜿蜒的黑線落在臉頰上。
臉頰上塗了腮紅,也因為哭,一坨一坨的,她好像被人打了,嘴角腫著,眼睛也腫著,這突然一抬頭,可不就跟個鬼一樣。
溫諾嘶啞著聲音說:“我找老大還錢……”
老大?
誰老大?
保安不要溫諾進去,溫諾顫抖著拿出手機,給老大打電話。
隻是那手指骨節上也是深淺不一的紅腫。
保安看的厭惡的後退,溫諾卻把手機給他,“老大要跟你說。”
保安擰眉,還是拿過手機,當聽見裡麵的聲音,立刻低頭哈腰,“好的好的。”
溫諾進去了,與此同時幾輛豪車停在馬路邊,幾個西裝筆挺的人下車。
司機也跟著下車,當看見走進魔鬼天堂的身影,皺眉,“傅總。”
傅庭琛在接電話,聽見他的話,眉頭微蹙。
司機指著溫諾的背影,“那個女人好像……”
傅庭琛看過去。
白色襯衫,似乎因為穿的久了,洗的泛黃,顯得老舊,一條寬鬆九分牛仔褲,似乎因為人本身瘦弱的關係,顯得空蕩蕩的,腳下一雙帆布鞋,露出纖細的腳踝。
似乎因為痛苦,她彎著身子,烏黑柔順卻淩亂的長髮也就垂在胸前。
看不到她的臉,但她走路的姿勢和緊抱著什麼東西的緊要讓她顯得脆弱又堅強。
傅庭琛看了兩秒,這兩秒像在看溫諾,又像不是。
他對電話裡的人嗯了聲,掛斷電話,走進去。
司機皺緊眉,這女人又是這麼一副糟糕的樣子,是不是早就打探好了藺總的行蹤,所以來博取同情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溫諾來到包廂,裡麵坐著一眾男男女女。
她一進去,被男人抱著的女人瞬間尖叫。
“啊!這是什麼人啊!”
“快走快走!”
“好噁心!”
一個個女人捂著嘴,滿臉厭惡的不斷往自己身邊的男人懷裡縮。
男人們不悅,騰的站起來,指著溫諾怒吼,“滾出去,老大的地方是你能隨便進的嗎?”
溫諾抬頭,看向坐在中間的老大,顫巍巍的把手裡的包拿出來。
但不等她說,女人們又是一聲尖叫,“鬼啊!”
外麵從包廂走過的人往裡麵看了眼,視線在溫諾身上停頓兩秒便轉過,腳步不停的走了。
溫諾扯著嘴角對老大笑,聲音粗啞的像個老婦人,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老大,這是我還您的錢,請您放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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