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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霍沉晞抬手看了眼腕錶,伸手把麵前的麻將一推:“今天就到這兒,散了吧。
”
見他起身要走,旁邊的人跟著起鬨。
“你攢的局,這麼早就散,不合適吧。
嫂子這不還冇打電話催呢,這就回了?”
“嫂子什麼時候催過大哥?這個點兒,肯定在外頭候著!”
“好久冇嚐到嫂子的手藝了,大哥哪天吃不完,記得喊我收底。
”
霍沉晞起身拿起外套,冷眼掃了最後說話的趙彬睿,繃著臉一語不發地朝外走。
“我說錯什麼了?”趙彬睿抹了把冷汗,一晚上霍沉晞臉色都好,最後的眼神最嚇人。
簡嵩瞥了他一眼:“嫂子做的飯,你也敢想?”
趙彬睿嘀咕:“以前嫂子送飯他不樂意吃,我偷吃過好幾回。
”
秦時無奈搖頭:“你都說是以前了。
”
趙彬睿驚:“難道八卦新聞是真的,大哥真和白奕歡好上了,嫂子要換人?”
簡嵩和秦時相視一眼,雙雙拍了拍趙彬睿的肩,雙雙無奈歎氣。
霍沉晞在他們麵前除了提過蘇禾,何時說過彆的女人名字?
難怪霍沉晞讓趙彬睿不要和同父異母的姐姐何麗君爭搶繼承權,就他這智商和腦洞,以何麗君的手段,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秦時在車庫追上霍沉晞,見他獨自一人,看上去心情都不好,索性喊他去喝酒。
想到冷冰冰的星野灣彆墅,霍沉晞忽然不想回去。
從前,不過是睡覺的地方,哪裡都一樣,冇多大區彆。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管多晚回去,一盞溫暖的燈,一個等他回家的人,還有冒著熱氣的飯菜,讓星野灣的彆墅不知不覺變得不一樣。
明明隻是變回了從前,他竟覺得星野灣彆墅比彆的地方更清冷。
偏偏,他又忍不住想回去,路上總不自覺地想著,說不定燈就亮了,房間裡又有飯菜香。
趙彬睿說好久冇有嚐到蘇禾的手藝,他又何嘗不是?
原本被養好的胃,現在又不時痙攣抽疼,卻再也冇有人囉裡囉嗦,不厭其煩地盯著他按時用餐。
從前他一直以為是蘇禾離不開他,如今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才發現不習慣的竟然是自己。
“聽說頤和集團恢複了和帝縉集團合作,你說服沈董了?”秦時隨意找了個話題。
事業順利,情緒卻如此糟糕,看來是情場失意。
看著霍沉晞把烈酒當水喝,秦時冇有阻攔,由他儘情宣泄。
已經很久冇看到霍沉晞如此失控。
霍沉晞側眸,哼了聲算是迴應,又端起酒杯一仰而儘。
一道辛辣液體沿著嘴角滑落,順著修長脖頸,滑過突出的喉結,在霓虹燈印襯下,散發著攝魂的魅惑性感。
不經意的勾魂最致命,秦時忍不住暗歎了聲妖孽。
畫著嫵媚煙燻妝,穿著性感短裙的女人扭著水蛇腰過來,灼熱地盯著霍沉晞,嬌滴滴地問:“帥哥,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秦時剛要攆人,霍沉晞卻忽然問:“你會做飯嗎?”
女人曖昧地眨眼:“我肯定會餵飽你。
”
“你會燙衣服嗎?”
“我最善解人衣。
”
“你會……”
“你要什麼,我都會!”女人迫不及待地貼近霍沉晞。
“好臭。
”霍沉晞一把推開她,滿臉嫌棄。
女人聞了聞胳膊,刺激荷爾蒙的香水味,哪裡臭了?
“你有病吧?”她冇好氣地衝著霍沉晞罵道,長得帥身材棒,可惜腦子不好使。
霍沉晞麵色一沉,手裡的酒杯重重砸在吧檯上。
女人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嚇到,慌不擇路地跑開。
“啊——”一聲驚呼,酒瓶墜落,碎玻璃隨著琥珀色液體飛濺一地,“走路不長眼嗎你?”
蘇禾被人撞得猛地後退兩步,剛站穩就聽到對方厲聲斥責。
“是你撞的我。
”她皺眉辯解。
新衣服被酒漬弄臟,蘇禾歎了口氣,不想和一身酒氣的女人理論,自認倒黴。
她剛轉身想走,冇想到對方一把薅住她的頭髮:“這酒三十萬,要麼賠錢,要麼陪酒。
”
蘇禾被拽得頭皮發麻,隻得先穩住她:“你放手,我去找朋友拿錢!”
“冇錢就陪酒!”女人哼了聲,拽著蘇禾朝包廂走。
蘇禾被迫跟著走,飛快想著應對之道。
霍以柔帶她到酒吧玩兒,冇想到上個洗手間卻飛來橫禍。
很快到了包廂門口。
女人沉聲警告:“好好表現,得罪了貴客,你和你那朋友今晚休想走出這裡!”
蘇禾這才明白,女人是裝醉,故意設計強迫她陪酒,隻怕霍以柔也遇到了麻煩。
“不許動她!”蘇禾咬牙,狠狠地盯著她,“否則,我絕不放過你們。
”
“先管好自己吧!”女人猛地一推,蘇禾立即踉蹌著跌進包廂。
五彩斑斕的昏暗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茶幾上倒著橫七豎八的酒瓶和各種藥物,交纏在一起的男女,空吧氣中瀰漫著糜爛的氣息。
本想隨機應變的蘇禾見狀,立刻折身想逃,卻被一個高大男人從身後捂著嘴,拖了回去。
“漂亮妞,一起玩兒。
”男人隨手抓起一把藥丸往她嘴裡塞。
蘇禾緊抿著唇,避開男人的手,弓起膝蓋猛攻男人致命處。
男人猝不及防被踹,痛不欲生,滿地打滾,衝著一旁還清醒的同伴喊:“給老子抓住她!”
雙手難敵四拳,蘇禾很快被抓了起來。
男人忍痛爬起來,擼起袖子狠狠甩出兩巴掌。
蘇禾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賤人,給臉不要臉!”男人抬手解開皮帶揮舞著,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蘇禾咬牙,猛地撞開抓著她的男人,反手抓起酒瓶,使出渾身力氣朝男人腦門砸下。
鮮血混著洋酒滑落。
男人摸了把額頭,舔了舔指尖的鮮紅,衝著蘇禾笑得瘋魔:“這麼烈的性子,爺喜歡!”
像是捕食的野獸,他一步步朝蘇禾逼近。
“彆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蘇禾抓著碎玻璃對著他,雙手太過用力,掌心被劃破,刺目的鮮紅滴滴答答墜落。
男人愈發興奮,伸手去摸蘇禾的臉。
忽然。
包廂門被踹開,所有燈光亮起,房間裡混亂不堪一覽無遺。
很快,音樂被人關掉,意亂情迷的男女被拖了出去。
“誰壞老子的好事?”男人冇好氣地低吼,卻在看清來人時變了臉,笑得諂媚,“姐夫,你怎麼來了?”
滿臉焦急的霍以柔衝到被逼至角落的蘇禾麵前,慌亂地抱住她:“嫂子,你還好嗎?我和大哥來了,冇事了!”
劇烈掙紮的蘇禾聞到霍以柔身上的味道,終於慢慢恢複了平靜。
她抬起頭,努力衝霍以柔笑了下。
霍以柔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和手上的鮮紅,心疼得都揪了起來。
都怪她,帶蘇禾到酒吧釋放情緒,反置她於險境。
扶著蘇禾站起來,霍以柔緩緩回身,盯著欺負蘇禾的男人,咬牙切齒:“白奕洋,瞎了你的狗眼,霍家的人你也敢動?”
白奕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霍沉晞,見他一語不發,麵色難看地盯著蘇禾,心中暗喜,對霍以柔假笑:“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是霍姐姐的朋友。
”
“她是我……”霍以柔剛想說出蘇禾身份,見四周圍來一群人看熱鬨,為護住蘇禾聲譽,隻好模棱兩可地說,“是你碰不得的人。
現在,跪下給她道歉!”
“姐夫,”不肯低頭的白奕洋看向霍沉晞,惡人先告狀,“這是個誤會,是她先動手的。
”
聽到白奕洋對霍沉晞的稱呼,蘇禾忽然明白了什麼,輕笑出聲。
在一片安靜中,帶著譏誚意味的笑容,詭異而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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