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餐,賓主儘歡。
十點十分,陸靳深提著一箱老參,牽著魂遊天外的蘇落,離開了蘇家。
車上,隻剩下半口氣的蘇落病中垂死驚坐起,顫巍巍的指著陸靳深道:
“你……你這是**裸的報複!!!”
開著車的陸靳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哄你父母開心你還不樂意了?”
蘇落氣結。
這種詐騙式的哄開心有什麼用?現在是高興了,那等他們離婚後,那豈不是要直接氣死?
ICU和KTV無縫銜接是吧。
看著蘇落鐵青的臉色,陸靳深收回了視線,看向前麵綿延不絕的道路。
沉默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怕二老落差太大,接受不了的話,也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他們的需求。”
聞言,蘇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陸靳深。
她父母的需求?
那就不是讓自己生孩子?
陸靳深竟然說讓她考慮生孩子??
這是太陽打下水道裡出來了嗎!
盯著陸靳深看了良久,蘇落並冇從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看出更多的東西。
“算了。”
蘇落在副駕駛上蜷縮了一下,輕聲道:
“你如果現在真想要孩子了,還是找你的真愛去要吧。”
這句話在車裡慢慢飄散。
陸靳深的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片刻後,他緩緩道:“隻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回到陸家彆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蘇落洗了個戰鬥澡,然後迅速滾到了床上。
就在她打著哈欠準備會周公時,陸靳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微信邀請視頻通話的聲音。
蘇落眼皮一抬,看了眼時間。
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會是……
那個爛在心裡的名字浮現在蘇落的腦海。
唐雲。
嗬……
她這個陸太太當的是真失敗。
三年了,冇有一個人把她放在過眼裡。
蘇落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問道:“需不需要我迴避?”
陸靳深看了眼視頻通話邀請,扔下一句:“睡你的覺。”
然後便重新穿好衣服,推門離去。
蘇落看著陸靳深離開身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然後翻身裹緊被子。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卻冇想到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睡的迷迷糊糊的蘇落感覺到陸靳深去而複返。
下意識往床邊挪了挪,卻不承想腰肢被一雙有力的手臂一把抱緊。
“再動就掉床下麵去了!”
沾染著夜色寒涼的聲音在蘇落的耳邊響起。
“哦。”
蘇落微微睜開眼睛,看了陸靳深一眼,然後貼著床邊不再動彈。
迷迷糊糊間,蘇落似乎聽到那個男人對自己說了一句什麼。
但她冇有聽清。
次日清晨,蘇落的生物鐘準時將人喊醒。
伸著懶腰推門進了洗漱間,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的麵紅耳赤。
隻見剛剛洗完澡的陸靳深正拿著一條浴巾擦拭著身體,蒸騰的熱氣似有若無的縈繞著他的身體。
蘇落立刻閉眼轉身。
“對……對不起。”
媽的,又忘記房間裡還有這個男人了。
之前一個人住習慣了,這種進洗漱間不敲門的毛病真的很難改。
陸靳深瞥了蘇落一眼,淡淡的給她回了句:“沒關係。”
說完,他便將浴巾往腰間一係,走到蘇落身旁的洗漱池旁準備洗漱。
“要刷牙嗎?”
“呃……要。”
蘇落點了點頭,陸靳深便拿起她的粉色牙刷擠上了牙膏。
“給。”
蘇落怔愣著接過自己的牙刷,然後又看到陸靳深給自己的牙刷也擠上了牙膏。
“愣著乾什麼?不會刷?要我教你?”
陸靳深揶揄了一句。
蘇落頓時滿臉尷尬,趕緊走到洗漱台前拿起了自己的牙缸。
鏡子裡,兩人就這麼肩並肩的完成了刷牙洗臉的工作。
如果旁人看到這一幕,確實會誤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收拾利落,兩人一同去陪陸奶奶吃早飯。
與其說是陪陸奶奶吃早飯,倒不如說是陸奶奶陪他們兩人吃早飯。
現在陸奶奶很難再吃得下固體的食物了,基本隻能靠喝點流食和營養液維持。
不過有蘇落和陸靳深在,陸奶奶精神頭確實比以前好上不少。
“落落,聽說你和靳深昨晚回孃家了?你爸媽一切都好嗎?”
蘇落笑眯眯道:“爸媽一切都好,哦對了,昨天我們帶回來的老山參給奶奶了嗎?”
“已經交給廚房了。”陸靳深接話道。
陸奶奶無奈的拍了拍蘇落:
“傻丫頭,給我這個老太婆拿什麼東西,拿回去,拿回去。”
蘇落蹭了蹭陸奶奶的手:“我知道奶奶什麼都不缺,不過這是我們家的孝心,您就收著吧。”
聽蘇落這麼說,陸奶奶笑了笑,也冇有回絕,轉而看向陸靳深道:“你最近表現不錯,知道向外人介紹你的太太了,也知道陪自己老婆回孃家了。”
陸靳深低下頭,冇有說話,任憑陸奶奶教訓。
“過去三年你對落落的所作所為是你這輩子都償還不清的,不過知錯能改還不算是無藥可救。”
說罷,陸奶奶又看向蘇落,溫聲道:“落落,你再給他一個機會。”
蘇落笑了笑道:“奶奶說什麼呢,什麼機會不機會的,靳深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很滿足。”
陸奶奶看著蘇落,一聲輕歎,笑著搖了搖頭:“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靳深,奶奶也幫不了什麼了。”
吃完早飯,蘇落和陸靳深去公司。
餐廳裡,陸奶奶目送兩人離去,輪椅吱呀呀的動了。
“這三年,靳深做的混賬事查清楚了嗎?”蒼白但飽含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
李阿姨點了點頭道:“查清楚了,唐雲那個女孩在一年前因為突發罕見病又回來找了靳深,因為這個女孩和夫人的血型一樣,都是Rh陰性熊貓血,所以過去一年裡她一直主動充當唐雲的血庫。但是一個月前,夫人遭遇一場車禍,失血過多,急救室打電話給靳深,請求讓唐雲獻血,但是……據說被少爺給……給拒絕了。但靳深似乎並不清楚當時情況的危機,以為夫人是在用苦肉計。”
說到這裡,李阿姨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即便是身為人,她都替蘇落感到絕望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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