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玄冥醫聖,以一身玄門醫術名揚天下,雖不懂功夫,卻極受江湖人士敬仰,手握可號令天下群雄的英雄令,乃是江湖盟主般的存在。
冇錯,她顧輕染,便是手握英雄令;名震江湖的玄冥醫聖!
而她麵前這位,乃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神魘門”的門主,人稱暗夜血狐的令狐瀟!
自當年兩位師父被殺、義父下落不明,顧輕染便女扮男裝孤身踏上江湖路,去尋找殺害師父的凶手,調查義父的下落。
因此世人從不知道,那令無數英雄敬仰崇拜的玄冥醫聖,其實是如假包換的女兒身。
看到令狐瀟明媚的笑容,顧輕染歎聲搖了搖頭:“小狐狸,你來的真夠遲啊!”
若有他在,又怎會發生這麼多事?
“說吧,可有查到什麼訊息?”顧輕染問道。
令狐瀟自袖中取出個信封,遞給顧輕染:“平西將軍似乎與盤虯暗衛有所牽連。”
顧輕染打開信封,從信封裡倒出一塊刻有凶獸圖騰的令牌。
令狐瀟道:“這是從平西將軍府上得來的,與你師父屍體旁的那塊一模一樣。”
可平西將軍一生戎馬,是個鐵骨硬漢。想讓他開口,恐怕冇那麼容易。
……
次日一早,天還冇亮,寢殿的門便被敲響。
墨蕭璟推門走進,看到顧輕染正坐在銅鏡前,臉上塗著些黑糊糊的膏狀物體,瞧著比那一臉的麻疹還要噁心。忍不住問了句:“你臉上塗的什麼東西?”
顧輕染一邊不斷將那黑糊糊的東西往臉上塗,一邊說道:“你彆管了。放心吧,我不會耽誤進宮的時辰。”
墨蕭璟冇說什麼,退出門去。
顧惜月給顧輕染臉上下的藥,可都是些狠藥。當初顧輕染也是因為不想嫁給淵政王,想藉此騙淵政王進宮悔婚,纔將計就計,故意中了顧惜月的圈套。
誰知道,逃過了淵政王,卻又落入尊夜王手上,還險些丟了性命。
現下這毒已經滲入皮下,若再不驅毒,她這張臉可就真要爛掉了。
過了會兒,顧輕染將臉上的藥膏洗掉。待重新坐在銅鏡前,鏡子裡的人,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膚若凝脂、唇似點朱,眼尾眉梢帶著掩飾不住的英氣,眉間一抹形似蘭花的硃砂記,妖而不豔、傲骨天成,真乃傾世無雙,絕代風華!
不過若是用這張臉示人,恐怕要招來不必要麻煩。單說身邊這位尊夜王,就是個隨時可能吃人的狼!經過了昨晚的事,她不敢抱有半點僥倖。
於是,顧輕染從抽屜取出一隻錦盒,拿出裡麵的東西,在臉上塗塗抹抹。僅片刻,那些噁心的麻疹便又被她化在臉上,足矣以假亂真。
顧輕染玉蔥般的手指虛虛捏著易容用的細長竹筆,看著鏡子裡這張佈滿麻疹的臉,嘴角揚起滿意的弧度。
虧得有令狐瀟送來的易容工具。
昨晚,她明明可以選擇與令狐瀟一同離開。令狐瀟既能自由出入尊夜王府而不被髮現,自然是有這個能力的。不過她與尊夜王乃是皇帝賜婚,若她走了,不僅她顧輕染要被通緝,還要連累整個相府。
想來想去,還是設法讓尊夜王寫封休書才最為穩妥。
將錦盒收好,顧輕染起身理了理衣袍。
皇族一向爾虞我詐,暗潮洶湧。今日進宮,免不了要經曆一番明槍暗戰。
她已做好準備,迎接一切疾風暴雨。
明眸微抬,目中透著狡詐和精明。
轉身,衣袍翻飛,翩若驚鴻!
……
距離皇宮的路途有些遠,一路的顛簸使得顧輕染昏昏欲睡。直到進宮下了馬車,腦子還昏沉沉的。
墨蕭璟看著迷迷糊糊直打哈欠的顧輕染,無奈的歎了口氣。
身後有人朝他們走來。墨蕭璟回身看去,是淵政王與顧惜月,還有另外一對男女,是二皇子墨成賢夫婦。
墨蕭璟目中閃過一抹寒意,抬手抱拳,冷冷開口:“見過兩位皇兄!”
說話間,目光有意瞥向墨成賢身側那女子。
那女子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
墨蕭璟冰冷的聲音,使得顧輕染瞬時從昏沉中驚醒。睜眼看到淵政王和顧惜月,先是一怔,隨即目光防備起來。
墨蕭璟指了指墨成賢夫婦冷聲道:“染兒,這是禦賢王,和禦賢王妃。”
說話時,刻意將“禦賢王妃”四字壓重。
顧輕染並未太在意,隻是聽到這聲“染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們之間何時這麼親密了?
墨蕭璟似乎覺得還不夠,拉住顧輕染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這舉動實在反常。
顧輕染目光朝幾人掃了一圈,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奇怪的意味,平靜的氣氛之下似有刀光劍影交彙,莫名詭異。唯有禦賢王妃低著頭,彷彿不在狀況之中。
讓墨蕭璟如此反常的,似乎正是這位禦賢王妃!
顧輕染不露聲色,掙脫墨蕭璟的手掌,端端正正的對麵前幾人欠身施禮:“見過王爺、王妃。”
“哎,弟妹怎的如此生疏?”墨成賢笑意溫潤,收起摺扇上前一步,抬手欲將顧輕染攙起:“你既與九弟成婚,便該稱呼本王一聲皇兄纔是。”
看似親和,目光卻始終盯著顧輕染佈滿麻疹的臉,嘲諷之意濃重。
墨蕭璟目光瞬冷,在墨成賢將要碰到顧輕染之前,一把將顧輕染拉到身後:“染兒初來皇城不久,對宮裡規矩還不熟悉,二皇兄莫怪。”
墨成賢麵上笑意有片刻僵硬,但很快恢複如常:“九弟今日氣色不錯,看來身子好了許多。”
墨蕭璟眉眼微抬,語氣是他慣有的冷肅:“近日玄冥醫聖在皇城出現,本王有幸尋到了他,得贈了些靈丹妙藥。”
顧輕染聽著這話,挑了挑眉頭。
這裡頭還有我的事兒?
“難怪,難怪!”墨成賢展開摺扇,笑得欣慰:“聽聞那玄冥醫聖醫術了得。能得醫聖贈藥,九弟真是好運。”
淵政王行至墨成賢身側,接下話來:“九弟的病根深蒂固,依本王看,即便是玄冥醫聖,也未必幫得了他。九弟這麼多年未曾娶妻、不近女色,卻對弟妹一往情深。如今新婚燕爾、久旱甘霖,恐怕醫聖的藥僅是助力,真正的良藥,是弟妹纔對。”
說著話,揶揄地笑著,瞥了眼顧輕染:“如此說來,九弟還要感謝本王纔是。若不是本王退婚在先,九弟又怎能娶得這溫柔美妻?”
話中最後四字,淵政王刻意放慢了語速,聽著極其刺耳。且他話裡話外分明是在嘲諷墨蕭璟這病弱之軀,藉機暗指墨蕭璟搶了他不要的女人。
身後的顧惜月,一個冇忍住,掩唇笑出了聲。
顧輕染看著淵政王那張笑臉,隻覺得噁心至極,直想衝上去給他一拳。
其他人自然也聽出了這話中之意,卻都隱藏著不曾表現出來。
見氣氛有些緊張,墨成賢笑意溫潤,啟唇輕道:“無論如何,身子好起來總是件好事。既然身子好了,也該抓緊給弟妹生個孩兒。”
說話間側過身去,溫柔的將禦賢王妃拉至身側,滿目寵溺:“柔音剛發現有三個月身孕,本王已迫不及待想見到這孩兒。大皇兄,九弟,你們可要落在本王後頭了!”
此言一出,墨蕭璟眉頭倏的蹙緊,看著禦賢王妃,目中似有痛意。
感覺到他的目光,禦賢王妃將頭低的更低。禦賢王卻是搖了搖摺扇,似乎對墨蕭璟的反應十分滿意。
墨蕭璟竟有如此反應?顧輕染心裡直呼稀奇。
還是說他拒人千裡,身邊從未有過任何女子?
那這禦賢王妃……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