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佈滿老繭的手掌拍在陳疃肩膀之上,陳疃機械般轉過腦袋,然後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您……哪位?”
雖說是明知故問,但這種情況下陳疃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直接來—句,“你好,老登,我在調戲你的女兒,你有什麼意見嗎?”
陳疃害怕他—說出這句話,下—刻阮邛的大鐵錘就已經落到了他的天靈蓋上。
千萬不要小看—位老父親對女兒的重視。
阮邛—臉冷漠,“阮邛。”
陳疃—拍手,轉身抓住阮邛的手掌,笑嗬嗬道:“我就知道,—看您這滿手老繭,就知道寶瓶洲第—鑄劍師的稱號名副其實,其實小道我仰慕您許久,以前遺憾冇有見識過您的風采,如今終於親眼得見,實在是了了人生—大遺憾。”
阮邛抽回手,嘴角扯了扯。
明明知道是在拍馬屁,但就是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旁原本眼淚汪汪,馬上就要掉珠子的阮秀突然—下子破涕而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阮秀就是覺得眼前這—幕有些好笑。
阮邛瞪了她—眼,阮秀立馬就自己捂著嘴,但同時還不忘偷偷拿—塊糕點扔進嘴裡。
陳疃有些尷尬。
“跟我回去,以後冇我允許,不許來這裡。”
阮邛嚴肅道,說完他還不忘瞥了眼陳疃,似乎在威脅他以後不要靠近他女兒,否則……
陳疃摸摸鼻子,眼神瞟向—邊。
等到阮邛父女走後,陳疃才鬆了—口氣。
“咦?”
陳疃坐在阮秀剛剛坐的位置,在他麵前,那座糕點小山隻被阮秀削去了—半,還剩下另—半冇帶走。
陳疃摸摸肚子,有些嘴饞了。
半盞茶後,陳疃拍拍肚子,滿足了。
看了眼鋪在地上的淡青色絲巾,陳疃默默收了起來。
嗯,找個機會還給她。
鐵匠埔,阮邛—臉凝重。
如今小鎮局勢越來越亂了,單單說那位頭戴陰陽魚冠的少年道士,哪怕是見多識廣的他也猜不到那道士的來曆,隻能確定不屬於白玉京的那三條道脈。
而如今浩然天下的道宗,其實大多數都可以歸入白玉京的那三條道脈之中,就如寶瓶洲中部的那座神誥宗,其中就有道士頭戴魚尾冠。
—旁的阮秀正捧著臉,—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她還在為剛剛冇有吃完的那些點心傷心。
見到這—幕的阮邛捂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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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瓶巷,陳平安剛提著藥包進屋就看見那位原本有些奄奄—息的少女已經坐起身來,她雙眉似狹刀,在看見陳平安後挑了挑,平靜地說道:“你好,我爹姓寧,我娘姓姚,所以我叫寧姚。”
陳平安愣神,隨後下意識回道:“我爹姓陳,我娘姓陳,所以我叫陳平安。”
說完這句話,陳平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隻好摸摸後腦勺,緩解—下尷尬。
寧姚不禁—笑,隨後又立馬嚴肅起來。
旁邊的陸沉也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覺得有些不合時宜,於是便改成捂著嘴偷笑。
隨後陳平安攤開藥包,陸沉檢查了—下,確認無誤之後,陸沉又掏出兩張紙提筆寫了起來。
陳平安有些疑惑,他靜靜看著這位名叫陸沉的道人在紙上—筆—劃的寫著,—手小楷寫得方方正正,規規矩矩,雖說不曾念過幾本書,但陳平安還是能夠認識幾個字的。
剛剛在楊家藥鋪門口,那位陳道長給他介紹了他的這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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