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陳疃離開閏月峰後向東而去。

此次前往閏月峰練拳其實也是突然的興之所至,因為他知道辛苦的另一個身份,青冥天下壓勝道祖之人。

就像是一座天下的意誌化身,青冥天下的意誌化身就是辛苦,其餘三座天下自然也有,也正是這個原因,辛苦纔會對非青冥天下的人產生一種排斥感,再加上陳疃表麵上不僅不是青冥天下之人,而是來自浩然天下,且從本質上說他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辛苦纔會對陳疃有著更加強烈的排斥感,以至於都不想讓陳疃踏上那座閏月峰。

陳疃當時在閏月峰腳下察覺到壓迫在自身上的拳意威勢非同一般的時候就其實已經猜到了這個原因,所以他最開始纔想直接轉身離去。

不過陳疃最後還是跨出了踏上閏月峰的那一步,也幸好他冇有直接離去,而是轉身踏出那一步,這才成就了最強五境武夫。

隨後陳疃又仔細想了想,這才察覺到其中處處是驚險。

當時他的狀況其實可以等同於在與人問拳,踏出那一步就是遞出自己的一拳,至於遞出之後是不自量力與止境武夫問拳然後導致拳意傷及自身武道根本,還是說使自身拳意變得更加純粹從而使得武道更進一步,這些都是未知之數。

而若是他不踏出那一步,自然就是不遞出自己的一拳。

一位五境武夫在一位止境武夫麵前,出拳之前以及出拳之後,其中心氣神意,大不一樣。

甚至當時的陳疃還有些不一樣,若是他不遞出那一拳,日後在武道這一途,心氣便是走上了下坡路,最後愈走愈下,哪怕他有著太極拳,最終躋身止境的機會都會變得渺茫。

因為止境武夫的第一重境界就名氣盛。

如今反應過來的陳疃心有餘悸,隨後心裡又憤憤不平。

彆等他晉入止境或者仙人境,不然他一定要拉三個人去閏月峰頂鬥地主,報複一下辛苦。

人他都選好了。

甘州。

陳疃記得吳霜降所在的歲除宮就是甘州的扛把子。

曾經的歲除宮在青冥天下不過是一個二流勢力,直到後來吳霜降的出現,直接帶領歲除宮從二流勢力一躍成為敢和白玉京叫板的超級勢力。

在青冥天下,白玉京二掌教餘鬥是眾所周知的仇人多,其中最囂張的就屬玄都觀老觀主孫懷中。

蘄州就在白玉京旁邊,坐落在蘄州的玄都觀可謂是與白玉京相鄰,但這位道門劍仙一脈的老祖宗就是這樣,一有機會就逮著道老二進行嘲諷,這就相當於在白玉京門口大罵白玉京二掌教餘鬥。

所以這位老觀主也被青冥天下許多人認為是最有江湖氣的大修士。

吳霜降坐鎮的歲除宮與餘鬥之間也有一段恩怨,不過似乎因為吳霜降多年閉關的原因,許多人都已經忘了這一段往事。

原本作為青冥天下十人之一的吳霜降也因為長時間不現身而掉出十人榜單。

吳霜降是癡情之人,也是心狠之人。

因為某件事,吳霜降是必然會找白玉京餘鬥麻煩的,陳疃知道日後吳霜降晉入十四境之後會聯合另外兩位十四境修士以及一位飛昇境巔峰劍修問劍餘鬥,隨後青冥天下就會陷入大亂之中。

如今陳疃已經成為道祖四弟子,更還是未來白玉京四掌教,所以對於這件事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觀。

況且餘鬥這位二師兄對他也很不錯,甚至餘鬥已經算是陳疃的半個師尊,可以這樣說,餘鬥之於陳疃,就類似齊靜春之於陳平安。

餘鬥可以不關心自己被哪些人做局算計,他隻需要坐鎮白玉京,用自己的法子護好整個青冥天下即可。

可陳疃不能漠然無視。

如今的青冥天下看似太平,但陳疃清楚,因為餘鬥坐鎮白玉京時秉承著凡是處於該罰與不該罰之間的人都重罰,該殺與不該殺之間的都殺的原則,如此幾千年下來,整個青冥天下都積攢下來一根根因果之線,這些因果之線交錯成網,最後總有一天會將餘鬥籠罩在其中。

在這裡麵,玄都觀以及歲除宮都是最大的兩個節點,除此之外還包括幽州地肺山華陽宮的那位老祖,佛門的一位修劍之人,以及早年與餘鬥就是至交的一位飛昇境純粹巔峰劍修。

這還隻是青冥天下之內的,青冥天下之外,浩然天下,在餘鬥執意為白玉京大掌教寇名護道之後,文聖一脈也與餘鬥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死結。

真是應了那句,天下苦餘鬥久矣。

陳疃歎息一聲,想要避免最壞的結果發生,那他就必須做點什麼,而他的優勢剛好便是熟知這一切因果的起源與死結所在。

師兄護住整個青冥天下,那師弟我就便為師兄護道。

歲除宮外有一座鸛雀樓,鸛雀樓下有一條江水,江水之中有一根中流砥柱,其實那是一塊歇龍石。

歇龍石上有一座道場,道場的主人是一位道號洞中龍的仙人張元伯。

張元伯是一位長著酒糟鼻的白髮老翁。

今日,閒來無事的張元伯正在歇龍石邊垂釣。

遠處有一位身穿灰白破爛道袍,頭戴陰陽魚冠的少年道士正在看著他釣魚,少年身後還跟著一位黑衣女孩,女孩懷裡抱著一個半尺高的紅衣童子。

張元伯開始看到這對特殊組合還以為是什麼隱藏的修士大佬來拜訪歲除宮,結果仔細一看,發現就是一位五境的小道士而已,甚至那個黑衣小女孩還未踏上修行之路,唯一讓他有些興趣的就是那個小女孩懷裡抱著的紅衣童子。

在他看來紅衣童子應該是一類特殊的精怪,境界倒是在那三人裡最高,觀海境。

見對方好像冇有開**談的想法,所以張元伯也冇有說什麼,隻是靜靜釣他的魚。

魚線微動,張元伯連忙揚杆,一條活蹦亂跳的靈魚落到他手裡。

那位頭戴陰陽魚冠的少年道士好似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張元伯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後便轉身離去。

張元伯有些疑惑了。

陳疃慢悠悠地走著,雙眸開闔之間,有黑白之色浮現,手裡還捏著一道太極八卦圖。

被葦綃抱在懷裡的紅衣童子不禁問道:“大仙,接下來咱們還去哪?”

陳疃想了想,緩緩開口道:“慢慢來,先去一趟幽州,看看那座地肺山華陽宮,然後那座青泥洞天也可以去瞧瞧。”

陳疃也不一定能夠找到那座青泥洞天,畢竟和另一座天壤福地一樣,自餘鬥將因為某件事將兩座洞天福地之間的聯絡斬開之後,兩座洞天福地便開始封山。

“除此之外,若是有時間還可以再到處轉轉,比如鴉山所在的赤金王朝,據說那裡竟然冇有仙怪。還有幷州的青神王朝。”

青神王朝的三朝首輔姚清,被譽為最有希望躋身十四境的一小撮山巔修士之一,以及那位擔任國師的青冥天下武夫第三人,女子武夫白藕。

陳疃都想去見識一下。

葦綃和朱邪都不知道陳疃說的是什麼地方,不過他們覺得隻要跟著陳疃走就是了。

陳疃看了兩人一眼,笑著說道:“最後自然就是回家了。”

葦綃愣神。

朱邪則是有些激動,好奇大仙的家是在哪。

雷劈後,我成了陰陽道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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