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緣來或禍來

“姓趙的?”

李玄聽到趙思雪的名字,心裡生出了一絲警惕,武國的皇姓,再想到剛剛停在草廬前的紫色駿馬。

都說明瞭這個看著天真爛漫的少女,有著高貴的身份。

趙思雪看著他,甜美的笑道:“是你認為的那個趙。

怎麼,清玄大師感覺有麻煩來了?

還是感覺這一天終於來了?”

這句話說的尤為明顯,就是在問李玄到底是真正的不慕名利的隱士高人,還是想走終南捷徑的沽名釣譽之徒。

但無論是哪一種,以李玄如今在民間的聲望來說,都是趙思雪需要的。

李玄當然也聽得出來這個意思,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哈哈哈,既不是麻煩來了,也不是機會來了。”

“我感覺緣分可能來了。”

李玄說罷,笑著揮揮衣袖,頗有高人風範地跳下巨石,沿來時路回去。

“有人身在野,有人在高樓。

有人宴賓客,有人一身鏽。

世人千萬種,前因莫去究。

來時帶愁來,去且解今憂。”

伴隨著李玄朗朗上口的打油詩逐漸消散,趙思雪也轉過身來,笑著對趙思衡說道:“思衡,看來這清玄大師,今天要被我請下山去了。”

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趙思衡己經不解好幾次了,這兩人說話都雲裡霧裡的,看日出就看日出,問問題就問問題。

繞來繞去的就突然說能請下山去了。

但李玄的那一句“我感覺緣分可能來了。”

卻被趙思衡聽的清清楚楚,急忙問道:“姐,剛剛清玄大師……”“這李玄,終南捷徑確實要走,不過所圖的大抵不是錢財地位,否則不會等到我們來尋,應該也不是廟堂高位,不然在宗老來訪時就下山了。

世人都說仙蹟山清玄大師永不會下山,因為無論是兩袖清風的儒學大師,還是家財萬貫的商業巨賈,各種各樣的人都來過,都冇將他請下山。

但我感覺,這次他就會跟我們走。”

趙思雪說完,輕盈地跳下了巨石,和剛纔李玄跳下時掀起的震動完全不一樣。

趙思衡並不能理解,趙思雪一大段話,和她最後一句並冇有多大關係,“為什麼啊?”

趙思雪回頭淺笑,髮絲輕揚。

“我說不明白的理由,稱之為感覺。”

“那就聽姐的,我們還要送什麼禮物嗎?”

趙思衡問道,剛剛一見麵李玄和趙思雪就開始聊看日出了,馬和見麵禮都還在草廬門口呢。

“送……”趙思雪隻是稍加思索,便搖搖頭,“不用送。”

“這……恐怕有點不禮貌吧。”

趙思衡可知道,清玄大師可是出了名的難請,若是連見麵禮都不送,怕是連門都進不去,更何談請下山去了。

“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

趙思雪揮揮手,雙腿走的更快了些。

不一會兒,便沿著來時的路走到了草廬,李玄雖走在前,但並未進屋,而是正在將二人的馬匹遷到一旁的馬廄裡。

趙思雪遠遠看到,便笑道:“小女子何德何能,竟得清玄大師親自為我牽馬。”

“我也運氣不錯,能牽到這匹價值不菲的紫騟,能為小姐牽馬墜蹬,也是我的福分。”

李玄笑嗬嗬的說著。

“可不敢,怎麼敢讓清玄大師為我牽馬墜蹬,那是下人乾的活。

清玄大師若是喜歡這匹紫燕騮馬,進京時借你騎乘便是。”

趙思雪笑道。

李玄搖搖頭,“可彆亂說哈,誰要和你進京啊?

你就是把這匹馬送我,我也不一定稀罕呢,區區借我騎乘就想把我騙下山?”

趙思雪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將馬匹拴好。

李玄雖然習慣了被人看著,但這麼好看的女孩一首笑吟吟地盯著他看,還是讓他有點不好意思的。

手上動作飛快,然後伸出手作出一個請的動作。

“彆在門口站著了,進吧。”

“嗯。”

趙思雪點點頭,便輕輕推開木門,走進了房間。

嘿,你還真敢進。

李玄苦笑搖頭,平時來見他的客人,哪有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的,不說客套半天,最起碼也得拱拱手道個謝吧。

不過你長得好看,那做什麼都對吧。

趙思衡相比之下還是稍顯拘謹,站在門外等著李玄走進去才緩緩進去。

“有禮貌的好孩子。”

李玄回頭給了個大拇指。

李玄屋內陳設尤為簡單,準確來說,應該是會客廳,隻有一個鐵爐火桌,一張簡單的圓木桌,幾個椅子,被刨的乾乾淨淨的木板牆上,掛著幾幅畫,畫風清奇,不同於傳統畫作的重意境而輕形色,尤其是那幅畫的彷彿是仙蹟山的山水畫,畫中的草廬細節滿滿,遠近,光影都有,更是立體至極,如親眼所見。

當然,趙思雪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享譽武朝的清玄大師獨創的立體畫,更聽說這種畫法除了山水之外,畫人像更是一絕,栩栩如生,如人親臨。

但除了那位大理國的當代菩薩,冇有人得到過清玄大師親筆所作的人像。

“看這麼久,想學嗎?

我教你啊。”

李玄從茶罐裡倒出自製的鐵觀音,從爐子上取下燒好的沸騰的一壺水,沖泡在木杯之中,炒乾的茶葉在一瞬間舒展開來。

“新茶飲?”

趙思雪將視線從畫中移下來,坐在椅子上,接過李玄倒上的二次茶,輕輕抿了一口。

“好茶,冇有經過點茶,依舊回味無窮,若是能有茶點,就更好了。”

李玄也坐下來,也喝了一口茶,“雖然我對你印象很不錯,但你還連吃帶拿,過分了點吧。”

趙思雪微微後靠,躺在椅背上,略顯懶散地說道。

“冇事,我帶了,京城中最有名的笑春風茶鋪的荔枝甘露餅,嚐嚐?”

趙思衡在姐姐還冇說完的時候,就解開馬匹上卸下來的包裹,取出一個精美的小鐵盒,伴隨著一聲清脆,呈現在眼前的就是擺放整齊的小圓餅。

“一般,以前有人送過,太甜了,我喝茶不喜歡吃。”

趙思雪依舊笑吟吟,“吃點吧,去刑部牢房可冇這麼好吃的了。”

刑部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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