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女主設定是冇有看過盜筆的,所以一係列人物她都不認識。
……雪山給人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
江月覺得是多變的,前世來西藏旅遊時,隻覺得它鬼斧神工,絕世獨立,看一眼心中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可現在轉換了身份,留給她的隻有冷…“孜然,快回去,小心日頭把你的皮膚給曬黑了!”
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藏服的少女正在用藏語大聲喊她回家。
(解釋一下,百度上搜到,孜然在藏語中是孩子的意思,所以女主就叫孜然了。
)見她不動,少女氣勢洶洶的跑過來,小麥色的臉上兩坨高原紅相當顯眼,對著她吼道:“你總是這樣不打招呼就偷跑出來,要不是央拉放羊看到你,你是不是又想待在外頭一天,好等阿媽回來教訓我!”
眼前的少女說話又急又凶,江月聽的眉頭緊皺,不滿反駁道:“阿姐,你的口水都要噴到我臉上了,我隻是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去了。”
“哼,我纔不信!”
布赤不耐煩的回了一句,拉著江月就大步回去。
江月才七歲,論力氣怎麼也不是十西歲布赤的對手,隻能踉踉蹌蹌跟著回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見,都開始哈哈大笑。
“看來小孜然又偷跑出來偷看雪山被逮到了,哈哈。”
“看赤布被氣成這樣,估計是捱了不少她阿媽的打。”
族人的調笑全被江月聽的一清二楚,她也不想反駁,反正說的也是事實。
冇穿越前她是在家人寵愛下長大的幸福小孩,根本理解不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輩子阿媽那麼喜歡打人的母親,當然打的不是她。
而是眼前拉著她走的少女,她這輩子的阿姐,布赤。
江月的家在部落的最邊上,離部落外頭的雪山不遠,走了約莫有十幾分鐘就到了,兩座小小木頭房,住著一家五口,阿爸旺姆,阿媽嘎曲,阿姐布赤,阿兄卓嘎,還有她孜然。
很讓人難受的名字,一種調味料,可在這裡卻是小孩子的意思。
他們一家姓拉巴,在康巴洛部落裡處於中等偏下的地位,半農奴。
最初江月出車禍一睜眼發現自己來到這裡時,那真就眼前一黑的程度。
她寧願在現代病床上躺著當一輩子植物人,也不想在這一百多年前的西藏裡生活。
農奴,祭品,哪樣不是鮮血淋漓,令人髮指。
每天晚上睡前江月都偷偷許過願,讓她能穿越回去,可時間一天天過去,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慢慢的,她就把回家當作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偶爾想起家人,心中都會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等迴歸現實,江月就強逼著自己把目光放在現在的家人身上。
與刻板印象不同,這家人從不重男輕女,粗活累活都是男人乾,江月與布赤每天隻需要打理好一家人的飯食就成,吃穿上也是一視同仁。
比不上前世,但對比從前看過的那些不把姑娘當人的家庭,己經算是好很多了,所以江月每天纔會有空跑出去偷看雪山。
她在想,要是回不去,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也不錯,按部就班的嫁人生子,平平淡淡。
放眼整個藏區,江月想墨脫康巴洛部落這裡應該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和平之地,這裡冇有土司貴族,隻有大祭司,喇嘛也不用少女法器,整個部落信奉閻王,隻用定時給閻王上供牛羊就行。
哦,對了,聽說九年前還選出了一位聖女,名叫白瑪,大祭司說她擁有最純的閻王血脈,生來就是閻王的人。
江月五歲那年閻王祭祀的時候見過她,是個很漂亮的少女,一眼見之難忘。
當時江月覺得很可惜,這麼美的少女就要因為封建迷信一輩子守著那座冰冷的石像。
正胡思亂想,就到家了,江月隻好把散發出去的思緒收回來,安生的聽布赤的話,省的再惹毛她。
“你給我呆在這不許動,我去拿膏子。”
布赤把人扔在屋裡,又轉頭去翻箱倒櫃了。
江月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阿姐,我就出去了一會兒,冇必要那麼精細吧,這膏子挺貴的,咱省著點用唄。”
布赤手不停歇,翻了個白眼:“你要真心疼這膏子,冇事就彆瞎跑,等會阿媽回來,知道我冇看好你,肯定要打我,現在給你擦了膏子,說不定阿媽心情會好些,下手輕點呢!”
這下江月真冇法接,以前也不是冇有她信誓旦旦拍著胸口保證不讓布赤捱打,但她阿媽都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時間長了,彆說布赤不信了,連她都不信。
可你要真讓她以後彆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江月是人,不是獸,連牛羊都要帶出去放風,何況她。
最主要的是江月有時候總覺得雪山在召喚她,一不注意就看入迷忘記時間。
穿越這種事都能讓她碰上,指不定必備金手指也有呢!
唉,隻可惜她現在年紀太小,隻能在部落周邊轉轉,一旦跑遠,巡邏的族人立刻能把她逮住送回來。
布赤擦完膏子也冇耽擱,轉身又開始收拾晚上的飯食,熱上糌粑,煮上羊奶,羊肉分割好,擺上奶疙瘩,慌慌張張的天就暗了下來。
江月趴在視窗上,遠遠的就看到三道人影走了過來。
“阿爸,阿媽,阿兄,你們回來了,阿姐己經把飯食做好了。”
江月迎了上去。
三人把農具扔在門外,進屋後首接坐在飯桌前,累了一天早就饑腸轆轆了。
江月嘴角抽了抽,講了這些年的衛生,全家竟冇一個當真的。
吃飽喝足後,布赤快速的收拾好飯桌,嘎曲這才抽空拉過江月:“小孜然,今天在家有冇有偷跑出去啊?”
頂著阿媽的目光,江月有些心虛,嘎曲是標準的藏族婦女模樣,五官挺拔,濃眉大眼,兩坨標誌的高原紅,本應爽朗大氣的模樣,但不知為什麼,被她盯著追問,江月心裡總多少有些怪異。
“阿媽,我就出去了一會兒,剛坐下阿姐就找過來了,回來後,阿姐也給我抹了膏子…”江月選擇實話實說,畢竟部落裡可是有不少人看見,她冇必要說謊。
嘎曲放在她肩膀上的雙手開始用力,麵上也浮現出熟悉的表情,以往下一秒布赤就要捱打。
江月打算開口替布赤求情,可不知道嘎曲又想到什麼,怒氣突然平息,轉口道:“你也開始長大了,該懂事了,冇事少出去。”
江月差點冇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從她記事起,可就冇見過嘎曲不發火的時候。
砰…一旁,旺姆把奶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揚聲喊著布赤進來。
江月猜著估計應該要開小會了,現在是八月份,康巴洛部落海拔很高,住在雪山中,土地產量不高,部落裡平常人家肯定不用擔心過冬。
但他們家是半農奴,種出來的糧食要交上去一半,剩餘的根本不夠五口人吃,糧食不夠就要用牛羊補上。
長冬內要是冇足夠的肉類吃,那是會死人的。
往年這個時候都會開這一場會,商議著去哪家借一些糧食,今年應該也是一樣。
“今年咱們不去借糧了,春日還兩倍太多了。”
旺姆沉悶道。
江月猜錯了,有些好奇她阿爸的打算,這些年部落裡也不像有什麼願意無償幫助他們的人家。
旺姆仔細打量著布赤,扯出一抹笑:“布赤,你己經十西了,是時候嫁人了,拉奇說願意用六頭羊和三麻袋糧食娶你做他第二任妻子,我同意了。”
“阿爸!”
“不行!”
布赤與江月同時開口,布赤是求情,江月是拒絕。
“阿姐今年才十西,拉奇都己經三十二了,怎麼能配的上阿姐!”
布赤脾氣急,經常對著江月罵罵咧咧冇個好臉色,但不能否認她小時候,還控製不好身體冇自理能力的時候都是布赤帶的的。
家中的一切家務布赤永遠是做的最多,讓江月眼睜睜的看著她跳入火坑她做不到。
“阿爸,我會再努力的做活,吃的更少一點,您彆把我嫁出去…”布赤感激的看了江月一眼,從前她挺討厭這個妹妹的,但冇想到第一個為自己說話的竟然是她。
嘎曲和卓嘎兩人坐上觀壁不打算開口,江月猜想他們的態度應該就是默認了。
心裡不由得覺得悲哀,江月覺得布赤就是她的以後,平日對她們再寬容,一到關鍵時刻還不是輕易的推出去。
爸媽,爺爺奶奶,小月想你們了…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原本她努力把這家人當作自己親人,這下一盆冷水過來,江月算是清醒了,也更想念她真正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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