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拉著三人在家裡轉了一圈。
除了這間大廂房之外,隔壁的那間被隔成了兩半。
外間是林老七的住房,裡麵被隔成了個廚房,後麵還有個小門,之外依舊是一條小巷。
恰好,林老七挑著水桶從廚房的後門走了。
折騰了半天,幾人總算是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換上了包袱裡被夾在中間的半乾衣服。
坐在幾條長凳子上。
到此,三人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地亂響。
看著這個說話賊快,嗓門也不小的林家嬸子,看她下一步的安排。
“那個,巧了我叫林六嬸子,晚上你們要吃飯的話,得交點這個。”說完,拇指與食指之間互搓了一下。
這是要錢?
不過也是,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誰家的飯都不是那麼好吃的。
三人又累又餓,全都微微地點了點頭。
就連王馥琳都不挑剔了,有氣無力地道:“交多少錢?”
“一人兩毛錢!”
三人一聽,全都利索地交上了錢。
林六嬸子滿意地數著六毛錢去做飯了,不一會兒,就聽到她碩大的嗓門在喊吃飯的聲音。
還未走進廚房,一股嗆鼻的辣椒味傳來,讓三人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那味道越來越濃。
走進廚房,果然他們家的水缸上麵,依然是架著的一個木架桌子,上麵擺著五大碗紅薯稀粥。
正中間的一碗,三人看了之後忍不住的牙酸了,竟然是一大碗微黑的‘塌辣子’正散發著陣陣的辣味。
王馥琳頓時就嘟囔了起來,“我從來都不吃辣椒,冇彆的菜嗎!”
“兩毛錢還想吃什麼?”林六嬸子撇了撇唇也不生氣,並招呼著大家吃飯,“彆客氣,家裡就這條件,快吃飯了,塌辣子可下飯了。”
說完大大地喝了一口粥。
然後挑起一筷子塌辣子,就往嘴裡塞。
那樣子還挺享受的,就好像根本不辣似的。
蘇黎雲低頭看了看身前缺了三個口子的破碗邊,直接對著其中一個缺口喝了一口,嗯,紅薯稀粥很香,一股糧食的味道。
還有那米粒裡麵,夾帶著少許的米糠。
對於在末世摸爬打滾好幾年,冇吃過碳水的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彆說是糠了,這時米粥裡有小青蟲,她也能麵不改色地吃下去。
王馥琳翻了個白眼問道:“你有病啊,為什麼用豁口的地方吃飯?”
是啊,她就是有病,正常人都會用好的地方吃飯,臟!
周雪瑩看了她一眼,學著她的樣子,也在缺了口子的地方,喝了兩口紅薯稀粥。
剩下的王馥琳雖然嫌棄,但此時也餓得難受,幾口稀粥喝下去,胃裡頓時就暖暖洋的。
蘇黎雲撚了一點塌辣子,吃了下去,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這味道辛辣辛辣的簡直太上頭了。
王馥琳好奇地問道:“不辣嗎?”
稀粥喝多了,嘴裡淡而無味,但這時的桌上隻有一碗塌辣子,林六嬸子倒不小氣,做的量還挺足。
有陌生人在,林老七也不坐桌子,隻夾了一筷子塌辣子放在碗麪,蹲門口去了。
林六嬸子大口大口的吃著辣椒,喝著稀粥。
嘴裡含含糊糊地道:“不辣,好吃,我們南方人就好這一口,一天不吃點辣比死還難受。”
蘇黎雲也淡淡的應了一聲,“嗯,不辣。”
周雪瑩也挑了點辣椒吃到嘴裡。
一眾人看她的反應。
隻見她眉頭微微地皺起,然後又小口地喝了兩口粥,也輕聲地道:“還好。”
王馥琳將信將疑地跟著吃了兩口塌辣子時,突然她‘啊’地大叫了兩聲,跟著站起身來不停地跺著腳。
手在嘴邊扇著風道:“啊,辣,啊,快給我倒水。”
林六嬸子立刻用瓢給她在水桶裡,舀了一瓢涼水遞上去。
隻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地大喝了幾口。
然後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蘇黎雲與周雪瑩兩人道:“不是說不辣嗎?”接著看到手裡泛著黑色臟汙的水瓢,又‘啊’地一聲大叫了起來,然後扔掉了手裡的水瓢。
“怎麼這麼臟,你給我喝的是涼水?”
林六嬸子笑得‘咯咯’的,絲毫理會王馥琳的嫌棄,“對啊,我們農村人大冬天都喝涼水,誰有空燒熱水。”
說著繼續吃著飯。
一大碗冇放什麼油的塌辣子,瞬間就下去了一半。
到現在,三個人中,隻蘇黎雲偶爾吃一點塌辣子配著稀粥,剩餘的兩人,全都默默地喝完了那碗紅薯稀粥。
其實晚上睡覺也不甚舒坦。
林六嬸子的主屋內隻有兩張床,且王馥琳不願和林六嬸子住,而蘇黎雲又不願和王馥琳一起。
因此,晚上她和林六嬸子睡在一張床上。
那破舊的大牙床下鋪了一層稻草,上麵隻有一張打著補丁的草蓆,好在是六月的天,雖然下了雨也不大冷。
幾人身上隨意地搭了件衣服,甚至連行李都冇怎麼解開,就睡了。
最讓三人忍受/不了的,林六嬸子那震天響的呼嚕聲,幾乎從天黑扯到了天明。
就連一晚上的電閃雷鳴,都冇能蓋住她的呼嚕聲。
好在第二日時,倒是個大晴天。
在天剛矇矇亮時,三人就頂著個黑眼圈在林老七的帶領下,又回到了知青點。
而知青點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老知青所住的屋頂已然修好,梁書記到底是冇放過柴房,把那個通向牛欄的漏風口,遮擋了兩層厚厚的草墊子。
半屋子的柴火,也搬到廚房後的空地上了。
地上的灰塵已然清掃乾淨,隻牆壁坑坑窪窪的,比牛欄好不了多少,隻是不漏風而已。
空蕩蕩的大柴房中,這時也搭建了三張簡易的木板床,包括分配給她們的口糧,都被放在了木板床上。
就跟難民營似的。
三人站在了門口,全都轉頭,去看知青點的負責人張國良同誌。
“嗯,如你們所見,以後這就是你們女知青的住所了。”
說完,看向了他們知青點的那間屋子,遲疑了一瞬又道:“其實那邊的也冇好多少,你們要換一下嗎?”
反正兩間屋子都差不多,蘇黎雲肯定不去討人嫌。
“算了吧。”
說著就把自己的破被褥解開,晾到了門外用竹子搭建的晾衣架上,然後也不理會呆愣著的兩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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