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澤幾乎是從那個古堡落荒而逃出來的。
在坐上車的那一刻,雙目通紅,彷彿帶著血色,急促的呼吸讓他平複情緒。
顧白明明已經醒了,他的手還觸碰過他溫熱的肌膚,但是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和患得患失的感覺,還是將他折磨的透徹。
他將臉埋進手裡,腦海中浮現出一幀幀畫麵。
最後,定格在了上一世,在他即將和那個兒時不顧自己生死,也要將他從魔窟拽出來的愛人定終身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顧青的話。
“楚江澤,你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當時是怎麼對待顧白的這位大哥的?
“顧青,識相的離開這裡,我和喬堰的婚禮,不歡迎顧家人。”
“嗬,沒關係,我隻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情。
第一件事,你十五歲那年,救了你的人,不是喬堰。”
他臉色頓時大變:“顧青,你不要胡說八道。”
顧青冷笑一聲,將一遝照片甩在他的臉上,等掉在地上的時候,他纔看清,那是不甚清楚的監控截圖,而截圖上的背景,儼然是自己被關著的毒氣場。
而一個瘦弱的小小少年正揹著一個人,從毒氣場內一點一點的挪出來。
隻是,他背上的人,臉上戴著防毒麵罩。
而那個麵罩到現在還被他放在書房的架子上。
那是他命懸一線時候救了他命的東西。
而那個拚命揹著自己的人,不是他以為的喬堰,而是……顧白。
“你以為小白為什麼年紀輕輕身體這麼差?楚大少爺,這都是拜你所賜!”
“不可能,這不可能。”楚江澤顫抖著唇,不願意相信,一瞬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看著他的滿臉絕望悲痛,顧青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緊接著,更是將語言化為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向他。
“還有第二個訊息,昨天下午三點,顧白,死在了你們初遇的那個海邊。”
顧青還想說什麼,卻被楚江澤打斷。
“不可能!”
隻是這個不可能,他已經分不清說的是顧白不可能救自己,還是……顧白不可能死。
顧青看著眼前這個可笑又可悲的男人,突然冇有了繼續刺激下去的興趣了。
“信不信由你,但是,楚江澤,顧白不想見你,我們顧家,也不會再見你一麵,小白的葬禮,姓江的,一個都不能出席。”
嗡——
楚江澤猛然睜開眼,頭上冷汗漣漣,等到窒息的感覺襲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呼吸。
他一邊大口的呼吸,茫然的看著前方。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暗了下來,他徹底陷入了自己的噩夢裡。
但他清晰的記得,在那之後,他竟然還繼續活了二十年。
每一天,那個鮮活的影子都跳出來對著他微笑,越是想他,楚江澤越是意識到,曾經的那些感覺不是厭惡,而是已經無法自我把控的愛慕。
每想念他一次,他就彷彿是用刀將心臟血淋淋的挖出來一次。
是他的愚蠢,將顧白越推越遠,是他的愚蠢,讓他把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於是,將楚家的下一代培養出來後,便毅然決然的到了他的小白失去呼吸的海邊……
還好,他回來了。
楚江澤心臟如擂鼓,生怕嚇到顧白他才逃離。
現在,他隻想待在顧白身邊,死死的守著他。
就算是神,也妄想從他身邊再將他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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