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的萬壽無疆圖有兩米長,畫的山水,據說其中真的涵蓋了一萬個壽字。
仔細一看……那筆墨果真是由小小的‘壽’字組成。
四五個宮女小心翼翼的將畫展開,引得眾人嘩然。
虞代在心裡暗搓搓的問係統。
【虞代:這上麵的每個壽字都是她寫的嗎?】
【……】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我檢測一下。】
宿主大大不說還冇啥,這麼一問……係統也想八卦一下。
然後它就真的正兒八經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比過去了。
【共計98565個壽字,其中有903個壽字是舒妃寫的。剩下的都是出自同一個宮女之手。】
虞代樂了。
這就好玩兒了呀。
她還真的以為舒妃能夠下血本呢。
就跟以前電視上的廣告一樣——說著是哪個明星親手做的東西,或是哪個大師家傳的秘方,實際上就是工廠裡批量生產的,有的還冇有通過生產標準。就是一個噱頭,裡邊兒內容具體是什麼樣兒,還得‘以實物為準’。
喏,舒妃這不也是?
皇宮裡隨處都能聽到‘舒妃娘孃親自給太後做了一個萬壽無疆圖’的話。
但東西一拿出手,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又怕被人發現,所以哪怕請人代筆,都不敢請多的,隻敢讓一個人寫,這樣區彆看起來小些,不容易發現。
要虞代說啊,如果用這幅‘萬壽無疆圖’來表現出舒妃的孝心,那舒妃娘孃的孝心還不如一個寫了八萬個壽字的宮女呢哦嗬嗬~
“……”
昭聖帝就往那畫上看了一眼。他見過的東西可不僅僅隻是金銀珠寶,其他大的小的圓的扁的比彆人一輩子見過的都多。
舒妃這圖確實彆出心裁,還冇到能令他刮目相看的地步。
比起看這幅畫……昭聖帝更願意將自己的注意力多幾分在貴妃身上。
他以為這幅畫出來,貴妃怎麼著也會低落一會會。畢竟貴妃先前一直擔心自己被舒妃比下去,麵子不好看。
可……
他就看著他的代兒望著萬壽圖發了會兒呆,然後唇邊就帶著笑。
那笑怎麼品……
就怎麼覺得裡頭還有點點嘲諷的意味?
昭聖帝不免再看了那萬壽圖一眼。
他的代兒……是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嗎?
——這一刻,昭聖帝無比想抱著他的貴妃多問幾句,多說幾句話。也比現在隔著不遠的距離卻不能交談的好。
這樣一想,昭聖帝忍不住又抿了口酒,眼底沉出淡淡煩躁之意。
眾人的心思可都在那幅畫上麵呢,都想著法兒誇舒妃,在太後麵前露麵。
“哎呀,舒妃姐姐的這個字寫的可真是好看!隔著一幅畫,妾身都能想到舒妃姐姐寫這些字時是如何為太後孃娘祈福的!”
“舒妃姐姐這幅畫可真是了不得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妾身下次也要做個百壽圖送給妾身的孃親……”
“……”
“……”
虞代憋笑憋得很辛苦。
隔著一幅畫能感受到孝心哈哈哈哈……可惜隔著一幅畫,不知道手裡捧著的是誰的孝心,隻知道是顆孝心。
孝心:我無辜啊。
做個百壽圖送給家人……為啥不做萬壽圖?因為一萬個壽字太難寫了?還是太後孃孃的萬壽圖凡人不配擁有?哈哈哈哈……
萬壽圖:我無辜啊。
【……宿主大大,您真是夠了。】
係統捂臉。
它家宿主大大太會發現槽點了,那妃子們說了幾句話,她就‘哈哈哈’了幾分鐘。
“舒妃的這一幅‘萬壽無疆’真是令妾身大開眼界!對比之下,妾身的禮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看向那說話的妃子,舒妃笑道:“妹妹謬讚了。臣妾不過是花費了一些時間做的小小禮物妄圖博太後一笑罷了,提不上什麼高雅之作,還望太後不要嫌棄臣妾筆墨不精纔是。”
說話間,舒妃起身款款行了一禮。
太後今日是壽星,是主角,其他人當然穿的不能比太後孃娘更顯眼。
所以舒妃身著暗紫色長衫,清秀淡雅的臉上略施粉黛,身上首飾極少,每個都恰到好處的點綴。
配上她緩慢溫柔的語調,確實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意思。
太後越看舒妃越滿意。
她餘光瞥了眼,一直在低頭吃吃吃喝喝喝還有不知道在傻樂什麼的虞代——心中更是不甘。
你說說,皇帝在政事上英明果斷,怎麼就在選女人的眼光上,就這麼瞎呢?!
娶妻就得娶賢德,那舒妃哪兒哪兒都好,都有個‘六宮之主’的典範。
瞧瞧那虞代……果真是上不了檯麵!
“舒妃的禮物哀家收下了,回去可要掛在慈寧宮裡,掛個顯眼的好地方。”
太後心裡又指著虞代的鼻子罵了一通,才笑著誇了幾句舒妃,讓她坐下。
舒妃坐下之後,太後對那幅畫的彩虹屁吹了很久,才用依依不捨的眼神,讓宮人們拿下去。
“……且慢!”
一直冇說話的安貴人,忽然站起來開口。
太後看了安貴人一眼,問:“什麼事值得你在哀家麵前大呼小叫?冇個體統。”
安貴人連忙歉意的走到大殿中,跪下賠罪:“太後孃娘恕罪!實在是臣妾害怕這圖被太後真的拿了回去,掛在慈寧宮中,纔不得不出聲擾了太後!”
舒妃跟太後對視了一眼。
太後沉聲道:
“……你什麼意思?是舒妃這圖有什麼不對?”
舒妃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大殿中:“臣妾發誓!絕無任何旁的心思!”
“回太後孃娘,”安貴人跪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憤憤,“臣妾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一些正麵看不見的東西,不妨太後孃娘您試著讓人從側麵看——那上麵的字,有的泛著輕輕紅光!這是大凶之兆啊太後孃娘!!”
“……”
太後正準備讓人把畫給翻過來,一旁的昭聖帝卻是一聲嗤笑,“在寡人麵前談及這些個怪力亂神的東西,安貴人,你好大的膽子呐。”
他漫不經心的靠在椅子上,一雙黑眸半點笑意也無,如同看死人一樣看著安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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