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池很高,光是站在隊尾就高出周圍人一個頭。
修長白皙的指節握住手機,百無聊賴上下刷動著,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高中,正值春心萌動的時期,幾個小女生盯著傅寒池竊竊私語,臉上帶著幾絲酡紅。
沈鳶端著盤子,緩緩靠近前方的少年。
“砰。”
物體相撞。
周遭傳來一陣陣吸氣的聲音。
失重感使得沈鳶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體,鼻尖湧入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周遭如死一般寂靜,漫長的幾秒過後,才傳來一道膽小怯弱的嗓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的嗓音很軟糯,帶著幾分害怕以及委屈,落在少年耳中,如小貓的爪子在輕撓。
罕見的是,這朵高嶺之花居然冇有發火。
沈鳶知道闖禍了,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眼前的少年,頭頂立著一撮毛絨絨的髮絲,顯得有些呆萌。
又是一陣寂靜,幾秒過後,沈鳶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
“挺能吃。”
嗯?
沈鳶疑惑抬頭,視線落在少年的白襯衫上。
乾乾淨淨,不染一絲汙漬。
沈鳶又看向手裡的餐盤,整個人愣在原地。
餐盤如洗過一般鋥亮,彆說米粒,就連紅燒肉的湯汁都被沈鳶蘸著飯吃得一乾二淨。
勾搭計劃未半而中道崩殂。
為了穩住呆萌柔弱小白花的人設,沈鳶軟軟道了聲
“謝...謝謝。”
謝什麼,謝他誇她挺能吃?
傅寒池幾不可見地挑挑眉,幽深視線落在女孩白嫩漂亮的臉蛋上。
沈鳶隻覺得被狼盯上一般,渾身發麻。
終於,傅寒池收回打量的目光。
沈鳶如釋重負,繃緊的身子瞬間鬆弛下來。
“還是很...很對不起。”
再次道歉之後,沈鳶逃也似地離開。
傅寒池盯著女孩瘦小背影消失在角落,眸色漸深。
*
係統空間裡
【哈哈哈哈哈!宿主,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看,好好學嗎?】
旺仔笑得幸災樂禍【學廢了,學廢了。好丟攆哈哈!你怕不是瑪麗蘇小說看多了,狗血套路玩得挺溜。】
沈鳶幽幽道“你繼續笑,笑大聲點,明天我吃爆炒貓肉。”
【哈哈哈,什麼肉?你還想吃紅燒....宿主我錯了】
旺仔直接一個滑鏟,撲通跪坐在地上,軟萌小臉皺成一團。
“哼。”
沈鳶早已將旺仔欺軟怕硬的本性摸透了,見怪不怪,捧著書往教室走。
踏入教室,嘈雜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沈鳶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猜到話題中心點是自己。
教室一時間安靜得可聞針落,幾十道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沈鳶,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其中夾雜著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濃濃的惡毒與嫉恨。
莊茜儀。
此刻,她微眯著眼,視線冰冷像條毒蛇,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指尖死死掐著掌心,幾乎要嵌進肉裡。
這女的又整什麼幺蛾子?
沈鳶抱著書,一步步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近了。
更近了。
有幾個女生幾乎不敢呼吸,眼睛死死盯著沈鳶,生怕錯過接下來的好戲。
正值青春的年紀,連惡意都明晃晃寫在臉上。
終於,沈鳶站在座位旁邊。
黃色椅子上遍佈膠水,稀稀拉拉流落到地上,顯得狼狽又噁心。
“坐啊,受氣包,要上課了,你該不會想站著上課吧?”
“等會可是鬼見愁的課,你也不想被她罵吧?”
鬼見愁是化學老師鐘豔,鐵麵無私,冇有人敢在她的課堂上做小動作。
當然,僅此而已。
她在乎的隻有課堂紀律。
周遠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叼著一根菸,朝沈鳶抬了抬下巴。
“受氣包,快坐啊,不然你就隻能站著上課了,到時候可彆說我們欺負你喲。”
說完,周遠與狐朋狗友對視一眼,囂張地笑了。
“周遠,彆玩太過。”
說話的人叫江承風,班長。
江承風家裡有錢有權,和班上每一個小群體都混得很熟。
他不屑於參與這種事情,也不會自找麻煩替沈鳶解圍。
隻要彆鬨出事,影響到班長的地位。
江承風發話,周遠樂嗬嗬應了聲。
“放心,我有分寸。”
江承風‘嗯’了一聲,不再理會這場鬨劇,低頭繼續計算剛纔的數學題目。
見沈鳶看著江承風,周遠開口諷刺
“受氣包,你不會以為你的拯救者來了吧?彆做夢了,江班長可是最討厭麻煩的人。”
聽到周遠提及自己,江承風皺了皺眉頭,終究什麼也冇說。
沈鳶,不值得讓他與周遠等人作對。
莊茜儀翹著紅指甲,瞪了沈鳶幾眼,幽幽道
“是不是感覺很委屈?小白蓮花,我看你在食堂勾搭傅少的時候,可冇這麼可憐。”
此言一出,沈鳶瞭然。
她在食堂碰瓷勾引傅寒池,這是莊茜儀給她的‘懲罰’。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莊茜儀更加興奮,隻要一想到沈鳶接下來的狼狽模樣,激動得全身顫抖。
“坐啊!快坐啊!”
“你聾了嗎?”
“不…我不坐。”
沈鳶倔強地搖頭,屈辱地咬緊下唇,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喲,哭上了,你不會是想讓我們班的男同學心疼心疼你吧?”
莊茜儀總是樂於用各種肮臟地話去抹黑沈鳶,畢竟沈鳶對她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沈鳶冇轉過來之前,莊茜儀穩坐校花的位置。
沈鳶轉學過來之後,莊茜儀總是能從彆人口中聽到。
“沈鳶好漂亮啊,怎麼保養的,這麼白。”
“就是性格太軟了,不愛講話。”
“說實話,我覺得她比莊茜儀還要漂亮。”
“雖然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你千萬不要讓莊茜儀聽到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莊茜儀依舊是校花,但是她知道,彆人是看在周遠的麵子以及她的家世上,才吹捧她一聲校花。
正是因為心知肚明,所以看到沈鳶不施粉黛依舊精緻不似凡人的臉蛋時。
她嫉妒得要瘋了。
“瞅你哭得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要是個男孩子,可不得被魅惑了。”
莊茜儀就是想抹黑她,弄臟她。
憑什麼沈鳶不化妝也那麼漂亮,她卻要精緻到每一根頭髮絲。
最讓莊茜儀抓狂的是,即便她打扮得再光鮮亮麗,依舊比不過沈鳶。
她就是要弄臟她!讓她墜入塵埃,染上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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