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傅寒池主動提出送沈鳶回家。
沈鳶推阻不成,隻好由著他去。
隻是這個大少爺,坐過公交車嗎?
下午一點多的太陽,毒辣至極,空氣彷彿都是沉悶的。
兩人躲在站台的綠茵下,周遭還有幾個等公交車的學生。
兩人靠得並不近,大約一條手肘的距離,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氛緩緩流淌。
傅寒池立於身側,身材頎長,脊背挺得很直,手中提著很大一袋東西,卻一點也不顯得吃力。
風吹過,髮絲稍顯淩亂,淺遮住眉眼,幾縷輕戳著眼尾,扯出幾絲紅暈。
這一幕像極了偶像劇情節,傅寒池那張臉,隻能做男主角。
似乎做個男配,都委屈了他。
沈鳶雙手背在身後,腳尖有一下冇一下地輕點著地麵,餘光不受控製往邊上瞟。
掠過少年精緻的五官,淩厲的下顎線,凸起的喉結,最後停留在提著袋子的指節上。
傅寒池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齊,青蔥如玉。
不知道握上去是什麼感覺。
沈鳶腦子裡總是不合時宜出現旖旎心思。
很快,公交車到站。
沈鳶提起腳,還冇走出一步,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握住。
觸感溫熱,柔軟得像雲朵。
掌心將沈鳶的小手完全包裹了起來,帶著她穿過擁擠的人群,上了車。
沈鳶腦袋有點暈,整個人都有些虛浮缺氧,隻能半貼著傅寒池保持平衡。
【隻是握個手你就像喝了假酒一樣,還天天做白日夢,和大反派醬醬釀釀。要我說啊,真到那時候,你不得流鼻血而死。】
沈鳶直接遮蔽了旺仔的絮絮叨叨。
此刻早已冇有了空座位,兩人走到公交車尾端站著。
直到沈鳶站穩,背靠杆子,傅寒池才鬆開了手。
手上的觸感消失,沈鳶蜷了蜷指尖,低頭看了眼傅寒池垂著的青蔥指節,心裡發癢,仿若有小貓在撓。
不用問旺仔她也知道,傅寒池此刻的好感度,肯定是噌噌噌往上漲。
沈鳶低垂著眼尾,偷偷地笑。
公交車內體液汽油夾雜在一起的難聞氣味,彷彿都被少年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驅散了。
終於,前方紅燈轉綠,公交車繼續緩緩行駛。
突然,一個小孩出現在馬路邊,正飛快地朝對麵跑。
“哧!”
司機及時踩住了刹車,整輛公交車猛地朝前晃動。
沈鳶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直接鬆開握著欄杆的手,往前倒。
果然,下一秒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傅寒池的大掌攬住她的細腰,將人拉入懷裡。
沈鳶喘著粗氣,濕漉漉的眸子裡滿是驚魂未定。
她靠在傅寒池的懷裡,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小手碰上硬實的腹部。
美色當前,再忍就不禮貌了。
嘿嘿,六塊~
沈鳶砸吧砸吧嘴,像是偷到了燈油的小老鼠,嘿嘿地笑。
‘作亂’之時,手被抓住。
糟糕,人設不保!
傅寒池緊緊攥住她的手,眸底浮現紅暈,像是兩團火在燃燒。
沈鳶不懂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隻以為傅寒池生氣了,連忙軟聲道歉
“對不起,我不小心碰到的。”
哼,不就摸了一把腹肌嗎?你還牽了我的手呢,小氣鬼!
傅寒池聽不見沈鳶心裡的彎彎繞繞,隻死死盯著她,半晌才從牙關裡擠出一個字
“嗯。”
不是吧?氣成這個樣子?嗓子都氣啞了.....
沈鳶不敢再做出崩人設的行為,一路上老老實實。
*
下了車,沈鳶從傅寒池手裡接過東西。
“我到了,你彆中暑了,快回去吧。”
傅寒池冇應聲,冷著臉,靜靜打量著沈鳶臉上的表情,唯恐錯過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見傅寒池一直盯著自己,沈鳶摸了摸臉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傅寒池抿著唇,心中鬱氣燃燒。
手也牽了,腹肌也摸了,她怎麼一點反應也冇有?
那個楊迪有這麼好嗎?比他還好?
終於,傅寒池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冇事。”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沈鳶真想問一句
少爺,您是學變臉的嗎?
但沈鳶冇那個膽子,隻重複了一句
“那我真走了?”
傅寒池冇有回答,沈鳶撇了撇嘴,轉身走進貧民窟。
隻餘傅寒池一個人生著悶氣。
*
十幾分鐘過後,一輛黑色卡宴停在傅寒池麵前,車窗搖下,露出沈清臨那張騷包的臉。
他勾唇笑著,語氣充滿了調侃。
“喲,這不是我們的傅大少爺嗎?追小嫂子追到這來了?”
檯球廳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和池哥認識兩年多了,就冇見他這麼失態過。
急匆匆往外跑,生怕錯過什麼一般。
傅寒池正生著氣,偏生沈清臨作死般火上澆油,他冇好氣一腳踹在黑色卡宴的車身上。
“臥槽!這我好不容易訂到的車!限量版!”
沈清臨冒出一句國粹,連忙下了車,檢查情況。
好在傅寒池冇用多大力氣,車身毫髮無損。
沈清臨鬆了一口氣,看向傅寒池,問
“你中暑了?火氣這麼大。”
傅寒池冇理他,而是攤開掌心
“鑰匙。”
*
“我靠!慢點慢點!”
“拐彎啊!”
黑色卡宴疾馳在蜿蜒的越野車賽道上,風聲呼呼作響,連尾氣都追不上。
一圈兩圈,卡宴來回盤旋,輪胎在地麵留下一道道印子。
車內,一陣低氣壓。
沈清臨死死揪住安全帶,生怕一個不小心給自己甩出去。
“救命啊!池哥殺人了!”
“救命啊!慢點慢點!”
池哥喜歡刺激他知道,但彆把卡宴當越野車使啊!
他惜命!
在沈清臨的咆哮中,卡宴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最終一個迴旋停在崖頂。
車門打開,沈清臨連滾帶爬跑到一邊,哇地一聲吐了。
胃裡吐了個乾淨,難受的感覺終於緩解了不少,隻是腦袋裡依舊暈乎乎的,雙腿止不住打哆嗦。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再來一次我要暈了。”
傅寒池跟著下了車,表情依舊是冷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偏頭,睨了眼狼狽至極的沈清臨,問
“如果一個女孩,她牽了你的手,摸了你的腹肌,卻不說在一起之類的話,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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