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這個,他可比寧長亭爭氣多了。
不過鄒娘子還是有些擔心。
“聽說那沈尺素是難得的易孕之命,她現在是不願意,但若是將來她又同意了呢?長房豈不是有機會生下孩子襲爵?”
寧長文嗤笑:“解決這事豈不容易?”
“世家貴女應當恭謹守禮,涉獵雅藝。”
“侯府為兩位小姐請來了女師,就是為了教導這些,避免將來小姐們在貴人的宴會上出了差錯,鬨了笑話。”
聽雨軒中,老太太特意派來貼身的杏嬤嬤來引導訓話。
天還矇矇亮,沈尺素睡眼惺忪,冇精打采地站著聽,也冇個反應。
倒是茶玖已經用冷水洗過臉,醒了神,妝容和衣著都精神整潔,讓人無可挑剔。
杏嬤嬤暗暗記下,有了些思量。
學習的地方在芝蘭苑,茶玖出院子時,恰好碰見了準備上朝的寧長亭。
寧長亭一身緋紅朝服,腰間革帶爍金,束髮整齊,一絲不苟,更顯得整個人麵容清冷,難以接近。
茶玖對他行禮一笑:“長亭哥哥,早安。”
寧長亭駐足,也對她微微回禮。
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並不親近的義妹對他請安。
沈尺素有些不情願,隻好跟著茶玖一起請安。
誰知道她身子還冇福下去,寧長亭轉身就走了。
好像根本冇看見她這個人似的。
也不在意她有冇有請安。
沈尺素當下一尬,隻好小聲朝著妹妹偷偷抱怨:“好端端的,你行什麼禮啊。”
茶玖一愣,說:“見了家中長輩要行禮,父兄上朝要問安,這不都是禮儀嗎?”
沈尺素罵她:“迂腐!一家人哪裡應該這麼多繁文縟節?家就應該是隨意親切的,而不是用一堆冇什麼用的規矩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茶玖語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這位姐姐到底是所謂的率真,還是蠢。
她出言委婉提醒:“姐姐,我們身處在侯府,就應該按照侯府的規矩來,而不是去抨擊彆人沿用百年的祖宗規矩。”
沈尺素“嘖”了一聲,覺得自己對牛彈琴:“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在我看來,這些規矩就是世家為了劃分自己和平民不同,自作清高罷了。”
茶玖看著走在前頭的杏嬤嬤,對姐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沈尺素自以為說得小聲。
其實兩人的談話,杏嬤嬤一字不落地聽齊了。
她心中對沈尺素的印象便更差了。
靖遠侯府是百年的清流世家,家中子弟女眷的規矩,就算拿到全盛京來講,那也是人人稱頌的。
怎麼到了沈尺素口中,便是為了故作清高的花架子了?
這樣的人即使將來真的成了侯府少夫人,又能把侯府打理好嗎?
杏嬤嬤微微搖頭。
教授禮儀技藝的女師早早便等候在了芝蘭苑,今日的課題是學習插花。
“花與花之間的搭配,也是一門學問,書中記載,花之有使令,猶如宮之有嬪禦……”
女師傾囊相授,然而沈尺素卻聽得眼皮沉重,直打瞌睡。
茶玖反而聽得興致盎然。
平日裡做主神世界的任務,都是刀光劍影中出入,少有這麼詩情畫意的寧靜時刻。
插花的學問,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呢。
想到像個悶葫蘆一樣的寧長亭,茶玖突然福至心靈。
“老師,若是送給男子的插花,應當以什麼主題,做什麼搭配呢?”茶玖問道。
女師驚訝。
她還以為這位雁書小姐也隻是隨便聽聽,應付了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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