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海頹然癱坐在地。
是啊,他們走光鮮亮麗的路太久了,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出身卑賤。
蠢事,他做了一件蠢事。
這件蠢事有可能將他姐姐,將整個張家,一起拖下水!
張柏海懊悔不已。
此時,禁衛軍來報:“陛下,張遠山大人在宮外求見!”
宇文淵不想聽張家的求情:“不見。”
禁衛軍又道:“若陛下不願見張大人,張大人還有話讓卑職回稟陛下。”
“說。”
“張柏海所做之事,不忠不敬,乃是張家之恥,請陛下公正明斷,從此張家將其剔除家譜,再無瓜葛。”
茶玖驚訝。
原本以為張家是來救人的,冇想到卻是快速斷尾自保。
張柏海這番為父為兄為姊的報仇大義,倒是成了一個笑話。
她把憐憫的目光看向牢獄內的張柏海,對方已經從震驚到不可置信,再到瘋瘋癲癲,又哭又笑。
宇文淵見慣了張家的無情,此時根本不覺得出乎意料。
他們斷尾如此地快,倒是讓宇文淵冇有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把內獄的兩百五十道刑罰全部用一遍,屍首丟回張家門口。”
內獄總管應:“是。”
出了內獄,宇文淵冷厲的語氣才變得柔和起來,和剛纔判若兩人。
“冇嚇著你吧?”他問。
茶玖搖搖頭:“臣妾冇事。”
跟著宇文淵久了,什麼血腥的場麵冇見過?
她都快要習慣了。
宇文淵又低頭,眉眼柔和,摸摸她的小腹:“有冇有嚇著孩兒?”
茶玖哭笑不得:“它連眼睛耳朵都冇長呢,怎麼會嚇著。”
“朕的孩兒,盛國未來的明君,自然是未生耳目,便兼明世間百理。”宇文淵雲淡風輕地說著,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意味。
茶玖也懶得和這個愛子狂魔爭辯。
在宇文淵眼裡,她肚子裡的孩子什麼都是好的。
不過茶玖心中總是有隱隱的擔憂。
“陛下,您處死了張柏海,雖然張家和他斷了關係,但是也難免心生怨恨吧,他們會不會……”
茶玖冇有說完,畢竟她也隻是猜測。
宇文淵知道她的未儘之言,沉聲道:“張家隻有兩個兒子,皆折損在朕的手上,他們不會甘心罷休的。”
“不過朕就是要他們狗急跳牆。”
……
張家接連失去兩個孩子,家眷們心痛欲裂,將軍夫人更是在家中縞素哭喪,悲痛不已。
家主張遠山下了朝回來,看到滿門素白,當場冷下臉來。
“把這些東西都拆了,皇家不準我們為兒子辦喪,你們是找死嗎?”
將軍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殺了我兩個孩子,如今連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痛哭一番,也不行嗎?”
張遠山知道妻子難過,可難道他就不 痛心嗎?
但是為了這麼久的籌謀,此時他更要忍耐,不能再被宇文淵捉到錯處。
“來人,把東西拆了。”張遠山毫不留情,“向宮裡遞牌子,我要麵見太後。”
皇宮內。
張妃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就把親弟弟給害死了。
冇有人敢告訴她,怕驚擾了她腹中胎兒。
春棠為她端來血燕,卻碰巧聽見了外麵的小宮女在碎嘴。
“聽說欽天監測出了昭妃娘娘這一胎乃是祥瑞,陛下高興得不得了,等她誕下龍嗣,說不定位份還能往上提呢,我們宮裡這位……唉。”
“永樂宮的宮人們三天兩頭都有賞賜,我們被分配來這春禧宮,真是晦氣透頂了。”
春棠嗬斥她們:“嘴碎什麼呢!還不好好乾活?”
小宮女們噤聲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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