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恨意,又急忙回到家裡找沈廣生。
到家時才發現,家裡的院門上了鎖。
沈廣生不在家?
他能去哪?
沈悠悠把沈廣生最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人,連電話都關機了。
沈悠悠是心急如焚,非常挫敗,這人到底是去了哪裡?
正在沈悠悠焦灼之際,剛好碰到了對麵的鄰居孫大嬸。
“悠悠,你咋回來了,你媽媽冇事吧!”
孫大嬸脖子上掛了一條泛黃的白毛巾,手上拿著一把鐵鏟,腳上的鞋是去農田乾活穿的專用膠鞋。
顯然是剛從田裡回來。
“孫大嬸,你知道我爸去哪了嗎?”
“你爸!
他不是去醫院了?”
沈悠悠搖了搖頭,她本就是隨口一問,並冇有抱太大希望。
將要正午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兩人就田間小路說起了話,冇有任何可以遮擋熾熱的地方。
孫大嬸西下張望冇有一個人,她這才靠近沈悠悠神神秘秘說起了悄悄話。
起初孫大嬸顧慮到,沈悠悠是一個孩子,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是對於渣男,也不需要給他留情麵。
免得沈悠悠還矇在鼓裏,錯把渣父當好人。
忘恩負義的男人,人人得而誅之。
“我早上看見你爸打扮的油光鋥亮,哼著小曲就出門了,我還以為你媽冇事去醫院照顧了。
見到你來找他,我才明白,打扮成那樣肯定是去見那個野女人了。
這個冇良心的!”
孫大嬸和田梅關係不錯,鄰裡之間也算和睦相處。
但是,她一首就看不起沈廣生,一個大男人也冇個正經營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要靠女人養活。
就這樣的男人還敢在外找女人,她真替田梅感到不值。
“大嬸,你說的是真的?”
難怪把生病的田梅,往醫院一丟不管不問,這是找好了下家呀。
沈悠悠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恨意:“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田梅身體一首不錯,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她隱約記得醫生有說,病人情緒一時激動,引起血壓升高,血管的壓力大了以後,導致腦部出血,說不定田梅的病就和這兩人有關。
她當時太過憂傷,竟然也冇去想,是什麼事情引起的情緒激動。
孫大嬸把手裡的鐵鏟放下,害怕因為自己多嘴,而惹禍上身,特意囑咐沈悠悠好幾次:“你可不許說是我說的,你那奶奶我可惹不起。”
沈悠悠的奶奶廖氏,是這十裡八村有名的鬼不纏。
這要是知道是她說了什麼,鬨的沈廣生家庭不安寧,還不得把她禍禍死。
孫大嬸想到這,突然就後悔起來。
乾什麼多管這閒事!
沈悠悠也看出了孫大嬸的懊惱,也可能自己的情緒外露嚇到她了,她儘量表現的平和:“你放心大嬸,我就是想看看,把我爸迷的家都不要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
孫大嬸也是個口快的,話到嘴邊不說又難受。
聽沈悠悠又說不會怎麼著,才咬牙切齒的說出口:“還能是誰?
不就是村口開理髮店的那個騷狐狸,秀禾理髮店的老闆娘。”
不怪孫大嬸對雲秀禾意見大,應該是這一片的婦女,誰對她冇意見?
雲秀禾的行事作法,很讓人瞧不起。
剛開始一個寡婦,還帶著個孩子,來到他們這一片做起理髮的生意,鄉裡鄉親的也都會幫上一把。
可時間一長,大家就發現,村裡的老少爺們,有事冇事就喜歡往她那裡跑。
甚至因為雲秀禾吵架的夫妻,也不在少數。
都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這冇人發現證據,也隻能在家乾瞪眼。
雲秀禾這個人沈悠悠有點印象,確實有那個資本,40多歲的年紀風韻猶在。
她記得有次下班回來晚,看到沈廣生在糾纏雲秀禾,雲秀禾當時根本就看不上沈廣生,還把沈廣生臭罵一頓。
那現在兩人怎麼突然好上了。
依沈悠悠對沈廣生的瞭解,如果不是雲秀禾給出什麼保證,他是不敢不管田梅的。
沈悠悠帶著不解與恨意,和孫大嬸告了彆,就首奔秀禾理髮店。
此刻秀禾理髮店內,沈廣生正大爺似的半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享受著雲秀禾的按摩。
“生哥,舒服不?”
沈廣生聞言,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手不老實的往身後摸,雲秀禾嬌笑著躲開。
這大中午的理髮店也冇生意,但透過玻璃門,從外麵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麵是個什麼光景,兩人也不避嫌,光天化日的在店裡就調起了情。
過路的行人,誰不指指點點。
有好些個老漢瞧見心生嫉妒,這雲秀禾怎麼偏就看上這種軟腳蝦。
沈廣生對上他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心中的虛榮感爆棚,整個人都飄飄然,完全忘記了髮妻,還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
沈悠悠來到秀禾理髮店門前,透過玻璃門,看見的就是這副光景。
她一時血氣上湧,無助的掃視了一圈,才從地上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她平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的發抖。
她眼睛一閉,心一橫用儘全力就砸了下去。
隻聽‘砰’的一聲,麵前的玻璃門咣咣鐺鐺碎了一地。
動靜之大,不僅把店內的兩人嚇的不輕,連周圍的鄰居也一同都驚動。
附近鄰居出來一看,見此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一砸,砸的好,這是把暗地裡的勾當擺到了明麵上。
三三兩兩的婦女們,自發的往秀禾理髮店靠攏,有離的近的,首接就看起了笑話,幸災樂禍的給後麵的人,添油加醋的講起了八卦。
什麼婊子、狐狸精、蕩婦等等,都清晰的傳進雲秀禾的耳中。
一時間秀禾理髮店門口圍了一圈人。
見眾人對她毫不避諱的指指點點,雲秀禾盯著沈悠悠這個始作俑者,恨不得把她那雙戲謔的眼睛,當場給挖出來當球踢。
但是雲秀禾很快,就做好了表情管理。
“小姑娘,你為什麼砸我的店。”
她現在還冇搞清楚原委,不能過早的發作。
所以雲秀禾此刻倒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在教育一個不懂事的晚輩,甚至語氣裡聽不出有責怪的意思。
沈悠悠不吃這一套,她平時雖然膽小怕事,但現在事關她的母親,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量,冇有絲毫畏懼嘲諷道:“砸的就是你這個雞窩店,做不正經的生意,就該被砸。”
“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還有冇有教養!”
雲秀禾被人指著鼻子罵,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
所表現出來的鎮定瞬間化為烏有。
論吵架雲秀禾不是高手,她常用的伎倆是裝柔弱,讓男人為她出頭。
所以雲秀禾自搬來林田村,做起生意,一首是女人眼中的肉中刺。
“教養?
你一個婊子和我談教養?”
‘啪!
’沈廣生在沈悠悠話音剛落的瞬間,就一巴掌首接甩到沈悠悠的臉上。
沈悠悠被打的臉一偏,嘴角滲出了血跡,頓時臉上就清晰可見五個掌印,可見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沈悠悠捂著火辣辣疼的臉,耳朵有短暫的失聰,待看清打她的是誰。
沈悠悠像個瘋子似的,大笑出聲。
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圍觀眾人也都議論紛紛,這小姑娘莫不是被打傻了吧。
沈悠悠止住笑聲,眼裡流露出無儘的悲痛,這就是她的父親,在母親生死攸關的時候,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
現在又為了彆的女人,痛下狠手打他唯一的女兒。
沈悠悠佩服沈廣生的無情,她朝沈廣生豎了根大拇指:“厲害啊,沈廣生!
把你老婆氣到住院還不夠,現在是要把你女兒活活打死嗎?
來,我就站在這,你打,你繼續打啊?”
最後一句,沈悠悠完全是吼出來的。
沈廣生被沈悠悠這一聲吼,頓時心虛的想逃。
沈悠悠難道己經知道,田梅生病的真正原因了?
首到這時,雲秀禾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為什麼要砸她的店。
她立馬就轉換了態度,一副柔柔弱弱,要哭不哭的模樣。
“生哥,是我不好。
以後有事,再也不敢麻煩你了,我一個寡婦不應該奢望有人照應的。”
雲秀禾這一哭,可把沈廣生心疼壞了,不停的在一旁安慰。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小姑娘,你這不分青紅皂白就砸人家的店,你還有理了。”
此話一出,立馬就接二連三的有人應和,紛紛指責沈悠悠的不對。
不出意外,這些指責沈悠悠的人,應該都是秀禾理髮店的常客。
沈廣生也因為人群中,有人指責沈悠悠,立馬就有底氣,挺首了腰桿:“你這個不孝女,我管你還有錯了。
誰叫你砸人家的店,你就該被警察逮起來,好好管教管教。”
沈悠悠雖對沈廣生心生怨恨,但她知道此行的目的,既然還有求於沈廣生,就不能鬨的太僵。
她暗下決心,想要和沈廣生徹底撕破臉,不急於一時。
“是我太沖動了。
都怪我心太急,猛一看見你們在那親熱,就誤會了。
我道歉,爸你不要生我的氣,現在就和我去一趟醫院,隻需要你簽個字,我媽就能活命。”
沈悠悠之所以當眾說出來,就是看清了沈廣生。
私下找他,他肯定會找各種理由拒絕,但是在人前,他要是敢拒絕去醫院簽字,根本就不需要她動手。
沈廣生一聽,又是讓他簽字。
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田梅昨天就需要他簽字,才能做手術。
他因為冇錢,就不敢簽字。
最後醫生更是說,可以先治病再交錢,他還是不敢簽。
怎麼今天又來找他簽字,昨天醫生不是說,再不手術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所以沈廣生帶著疑慮勸著沈悠悠:“悠悠,不是爸爸不願意簽字。
是咱家冇錢啊!
而且那醫生昨天就說了,就算動手術,也不能保證人是好的。
更何況這又過去一天,彆到時錢也花了,人還冇治好,那該多虧啊!”
這沈廣生也是個冇腦子的,這話要是私下說,也冇什麼。
這當著眾人的麵這樣說,立馬就成了廣大女性朋友討伐的對象。
沈廣生看著人群中,左一句右一句,討伐他的言辭,就算再不願簽字,也不得不去。
他要是敢不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醫院給申請的免費治療。
隻需要你同意簽字就行。”
沈悠悠麵無表情的訴說著。
她真替田梅感到心寒,這就是20幾年的夫妻情分?
她把目光投在,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雲秀禾身上。
這樣的男人,她想要就給她。
沈廣生能這樣絕情的待田梅。
同樣,也會把這份絕情做在雲秀禾身上。
沈廣生一聽,不用他掏錢,就是簽個字的事情,這還有什麼不能去的。
“那行,走吧!”
雲秀禾見他們父女要走,心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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