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哄睡、迷糊、喝水;哄睡、迷糊、肚子餓;哄睡、迷糊、後背癢之後,兩個精力旺盛的奶糰子終於睡著了。
楚寒霄看著他們乖巧的依偎在一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竟然還有股說不出的成就感,好像完成了一件特彆了不起的事情。
他愣了片刻,才起身走到外間。
外麵,曲太醫正在和慕雲瀾說話,眼睛放亮,神色激動。
“多謝王妃教導,您的醫術真是無人能及。”
楚寒霄腳步一頓。
醫術?
慕雲瀾什麼時候懂醫術了?
突然,許多塵封的記憶被觸動,他慢慢回憶了起來。
慕雲瀾的母親,曾經被鬼手醫聖收為關門弟子,她跟著母親學些醫術也不奇怪。
當初,他戰場重傷歸來,修國公府送來了許多傷藥,母親還打趣他,說等慕雲瀾進門,就可以好好照顧他,還叮囑自己不能欺負媳婦兒。
他自小感情淡漠,知道婚約推拒不得之後,也曾想過,即便不能愛上她,也要和她相敬如賓。
可最終,新婚夜,終究鬨得不可收場。
“王爺、王爺?”
楚寒霄回神,對上曲太醫疑惑的目光。
“何事?”
“王爺,您之前不是讓下官診脈,看看體內有冇有毒素殘留嗎?下官醫術淺薄,並未發現異常。王妃的醫術遠在下官之上,讓王妃幫您瞧瞧吧!”
楚寒霄眉心一動。
那顆藥就是慕雲瀾喂的,讓她診脈,那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慕雲瀾檢查完小金的骨灰,心中已經多少有了猜測,這會兒心情不錯。
聞言,揚起唇角看向楚寒霄。
“有病就得治,王爺,你可不能諱疾忌醫。來,我給王爺瞧瞧!”
她那可顆藥可是難得一見的毒,一般人診脈都診不出來。
曲太醫很開心,拉著楚寒霄坐下,直接把他的手腕送到了慕雲瀾麵前。
慕雲瀾按上去,閉著眼睛,仔細探查。
“平時愛生氣嗎?”
楚寒霄麵色緊繃。
“不!”
“平時喝酒嗎?”
“不!”
曲太醫有些緊張。
“王妃,王爺這是得了什麼病?”
慕雲瀾沉吟片刻:
“愛說謊!”
楚寒霄:“……”
曲太醫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兩人,突然開口:
“哎呀,突然想起來,下官的被子還晾在外麵了,王爺、王妃早點休息,下官要回去收被子了。”
曲太醫匆忙離開,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楚寒霄冷著麵容收回手腕,皮膚上依舊殘留著柔軟指腹按壓的觸感,讓他心中有種揮之不去的異樣。
慕雲瀾沉吟片刻,還是決定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王爺,新婚夜你說的話,如今還算數嗎?”
楚寒霄冇想到慕雲瀾會主動提及新婚夜,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他曆來平靜的心緒,不由得泛起了微瀾。
慕雲瀾是他自幼定下的未婚妻,母妃一直說,他們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幼年時,拉著他衣角的小姑娘,也曾經是他心中柔軟過的地方。
可是這片柔軟,卻逐漸化成了屈辱的劍,在新婚夜,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什麼?”
“就是,王爺說不願意娶我,可以讓我假死離開王府的話。”
楚寒霄冷冷的朝著慕雲瀾看去,因為兩個孩子裂開一道縫隙的心門,再次重重關上,掩埋在了寒冰之下。
離開!
還是離開!
難不成時隔四年,她還惦記著那個所謂的君子書生?
那麼兩個孩子呢,到底是他的血脈,還是……
一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洶湧的殺意和戾氣瞬間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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