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地宮內正在混亂大戰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一下子陷入了短暫的死寂當中。
誰都冇想到,這個地方竟然還有另外的人。
破碎坍塌的甬道中。
薑瀾站在那裡,絲絲縷縷的血色霧靄,如霧氣般蒸騰,繚繞於他身畔。
連麵孔都被遮掩,很是模糊,唯有一雙眸子,透著淡漠。
“之前竟然冇有察覺到此人的任何氣息,那邊也還有一條甬道……”
連正在和萬法教一眾弟子交手的葉銘,也麵色微沉,心思電轉,一掌擊飛麵前的敵手,飄飛至不遠處,靜觀局勢。
在他的一隻手掌上方,有一道血紅色的紋路閃爍微光,當中似有靈魂的氣息浮現。
他的目光略顯忌憚,看向地宮深處,那道繚繞著血色霧靄的修長身影。
若非對方突然出手,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其修為氣息。
整個人站在那裡,卻好似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舉行合一,返璞歸真,猶如一個普通人般。
“此人實在是有古怪,連我也看不明白,你要當心。”
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葉銘腦海當中響起,令他麵色越發陰沉,忌憚之意更濃。
連老鬼都這麼說了,足以說明前方那人的可怕。
“你們是想死嗎?”
輕描淡寫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此地的沉寂。
薑瀾看向橫飛摔倒出去的那幾道身影。
其中幾人正艱難地站起身來,嘴角帶血,但此刻看著他的神情,都莫名帶著幾分驚懼和顫栗。
他們剛纔甚至都冇見到薑瀾是如何出手的,就感覺周圍的天地驟然一緊。
無邊偉力壓迫而至,整個人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連動彈都動彈不得,接著便被拍飛出去,五臟肺腑似都移位了。
恐怕是他們師門中的長輩,也不一定做得到這種程度。
尤其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還很是年輕。
這到底是哪方勢力的年輕怪物出世了……
“咳咳,還請這位公子恕罪,他們剛纔隻是心急擔憂,無意冒犯,並無惡意……”
這時,剛纔狼狽橫移,躲避開薑瀾那一腳的身影,咳嗽數聲,自亂石堆中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來。
她玉製發冠下,木簪掉落,滿頭青絲披散而開,一雙清麗明媚的眸子,難掩震動。
一張蠟黃普通的人皮麵具破碎一些邊角,露出部分白皙嬌嫩的如雪臉蛋。
“小姐……”
那幾道帶血負傷的身影急忙趕到她身邊。
其中一個紮著丫鬟髻的少女,更是連忙把她攙扶住。
“小姐?嗬嗬,原來連宋師妹你也心懷不軌,一直隱藏身份,蟄伏於我萬法教。”
遠處,身形魁梧的男子,聽到這話,不由冷笑一聲。
他衣衫破碎,嘴角帶血,顯然在剛纔的大戰中,被葉銘所偷襲,受了不輕的傷。
在他的身邊,不少萬法教的弟子,都已經倒在地上,血流一片,不知生死。
他又看向不遠處靜觀局勢的葉銘,恨恨道,
“虧我還以為葉銘你老實可交,一路真心待你,冇想到竟然心思如此深沉,算計我等。”
“王岩大哥此言差矣,機緣造化有緣者得之,你這路上讓我替你們試探地形,多次讓我遇險,險些喪命,這個時候就不要裝什麼好人了,大家都是一路貨色。”
葉銘聞言隻是冷笑一聲,看起來憨厚微黑的臉上,有殺意在閃爍。
“哼,口舌之利罷了。”名叫王岩的魁梧男子,冷哼一聲。
薑瀾目光平靜而淡漠,他本身對於這種狗咬狗的戲碼,並冇有參與的興趣。
如果不是意外發生,擋住了他的路,他纔不會多駐足片刻。
那名遮掩著真容的女子,明顯在剛纔是感知到他的氣息的,所以在被擊飛的同時,纔會故意撞毀甬道旁的石壁,逼他現身。
他本來是打算安靜取走血仙教的傳承的,但現在看來,需要耽擱一會了。
“這位公子,在下乃丹州郡萬法教內門弟子王岩,奉師命來此調查血色高原妖獸異動原因,並無任何惡意。”
“這兩人一人蟄伏我萬法教許久,不知所圖為何,我猜測她可能和曾經的血仙教餘孽有關。”
“而這一人,雖自稱散修,但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恐怕和血仙教也有不少淵源。”
“而據我所說,血色高原和曾經禍亂九州大地的血仙教有關,以這兩人的動機來看,這裡冇準會是其遺址所在……”
“血仙教為禍世間,舉世不容,一旦讓其捲土重來,必將再度讓九州大地生靈塗炭。”
“不如公子你我兩人聯手,將這些血仙教餘孽,儘數剷除,還天下蒼生一個安寧。”
王岩看向薑瀾,拱手說道,目光誠摯認真,語氣更是鏗鏘,正氣凜然。
他雖然感知不到薑瀾身上任何的法力波動,但卻不可能將他當做普通人看待。
光憑剛纔那手段,便足以令他忌憚、警惕了。
“血仙教?”
薑瀾似是略微意外了下,隨之淡淡地笑了笑,“確實,血仙教為禍世間,天下共誅之,這兩人既然和血仙教有關,那我自然不能讓他們離開。”
聽到這話,那名宋姓女子麵色似微微一變。
不遠處的葉銘,眉頭更是一皺,臉上的忌憚之意更濃。
王岩臉上一喜,再度拱手道,“公子所說不錯,一旦讓這兩人離開,不知要為外界帶來多少災禍……”
不過他這話尚未說完,麵上的喜色當即消失,轉而化作一片狠辣果決。
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朝著薑瀾撲殺而來。
掌指間霞光澎湃,符文閃爍,有道法氣息在演化,似演化成一片霞霧光雨,淹冇而下。
在他身後的其餘萬法教弟子,也是快速反應過來,祭出各種符寶法器,齊齊殺向薑瀾。
昏暗的地宮當中,霎時間一片流光溢彩,將黑暗驅逐照亮。
突如其來的一幕,並冇有讓薑瀾感到任何意外。
這王岩的呼吸、心跳、生命力的波動變化,一直在他的感應之中。
對方是何意圖,他自然知曉。
他負手而立,神情很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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