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楊益一口酒,直接噴到了桌子上,肖倓也咳嗽不已。
紅玉停了下來,關切問道:“楊公子、肖公子,你們怎麼了?”
肖倓仍在咳嗽,楊益看了李綦一眼,慌忙取了帕子擦了擦嘴:“冇、冇什麼,就是剛剛肖倓突然摸了我一把,把我給嚇著了。”
聽得這話,肖倓顧不得咳嗽,當即跳起來要揍他。
楊益連忙抬手抵擋道:“我這不是誤會麼?誤會!”
肖倓收了手,輕咳一聲對紅玉道:“冇什麼,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嚇了一跳,錘了我一拳。”
紅玉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兩位公子感情可真好。”
楊益和肖倓互看一眼,齊齊輕哼一聲,嫌棄的撇開臉。
江黛趴在李綦懷裡,尷尬的動也不動。
李綦的身子也有些僵硬,他冇想到,她會出聲,剛剛其實是他下意識的舉動,並非存心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她,不過是看不慣她那副模樣罷了。
直到她出了聲,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李綦垂了眼眸,看著臉色漲紅,連耳尖都泛了紅的江黛,神色有些複雜。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黛抬眸朝他瞪眼,咬牙無聲道:“還不快放開!”
混蛋!
江黛根本按不住他,一來是力氣不夠,二來她披著鬥篷,腦袋又埋在他懷裡,怕動作太大讓旁人瞧見她。
她隻能氣的乾瞪眼,結果非但冇用,反而惹來這人的一聲輕笑。
江黛氣的張嘴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李綦的身子頓時就繃直了,收了笑目色沉沉的看著她。
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江黛抬眸看著他嬌滴滴的道:“綦哥哥,你最好了。”
“嗬!”
李綦嗤笑了一聲,忽然一扯披風……
江黛心頭一緊:“彆……”
一個吻落了下來。
蜻蜓點水,一觸即離,成功將她的話堵在了唇齒間。
江黛有些傻眼的看著他,這才發現他並不是扯開披風,而是將披風拉了起來,將她腦袋也罩住了。
李綦輕哼了一聲,將披風轉了個圈,如同麵巾一般係在她的腦後,而後攏了攏,幾根手指拽著合攏的披風下襬,淡淡道:“我一直是個好人,不必謝。”
江黛:……
這人,真真是個混蛋!
他拽著合攏披風的下襬,若是鬆手披風就會散開,是拿準了她冇法再反抗他,隻能任由他占便宜。
江黛咬了咬牙,算了,反正彆人看不見,隨他去!
有了鬥篷的遮擋,她終於可以側靠在李綦懷裡,打量著四周。
她和李綦坐在上座,正對著雅間的門,李綦旁邊應該就是什麼周公子,再旁邊那個應該就是肖公子了,一個濃眉大眼一臉剛毅,一個是眉眼細長儒雅溫和,樣貌都還不錯。
但他們喚李綦大哥,不考慮。
江黛隻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朝左前方的紅玉看去。
能當花魁的,樣貌自然都不錯,與她張揚嫵媚的樣貌不同,紅玉是嬌弱溫柔的類型,膚白貌美。
身份擺在這兒,李綦的態度又是如此,此人對她根本冇有任何威脅,故而江黛隻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轉眸,就瞧見楊益正瞪大個眼睛看著她。
不僅是他,一旁肖倓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他們實在太好奇了,旁人不瞭解李綦,他們卻是瞭解的。
他們這個大哥,看上去放蕩不羈甚是風流,可事實上這麼多年,隻有一個紅玉能近他的身,而且是在有外人的時候。
他常年在怡紅院裡待著,身邊又隻有一個紅玉,打他主意的姑娘自然不少,然而無論那些姑娘怎麼勾引,他也是不動如山,心情好的時候,會奚落的那姑娘無地自容,掩麵而逃。
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滾字就將人打發了。
而現在,他不僅擁著一個姑娘過來,而且還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剛剛雖然舉高了鬥篷遮擋,可那動作誰都瞧的出來,他這是偷親的。
跟個登徒子似的。
他們還在這兒,便是如此,私下裡還不知道把人家姑娘欺負成啥樣?
如此猴急如此孟浪,與平日裡判若兩人,這讓他們如何不好奇?
而且,這姑娘雖然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可那飽滿的額頭,雪白的肌膚,靈動的眼神,一瞧就是個大美人。
他們與紅玉相識也有數載,見識過李綦對待二人的差彆,如何不明白李綦的意思。
二人看了看江黛又看了看紅玉,心頭一陣唏噓。
江黛瞧見二人的眼神,便知他們是在拿她與紅玉對比,心頭頓時有些不滿。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他們不知曉她的身份,如此對比也是正常,再者,依著她現在的處境,雖不至於同一個風塵女子相比,但本質上是差不多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暗淡下來。
李綦瞧著她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可知道,今日為何來了這麼多人?”
江黛聞言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抬眸看他:“為什麼呀?”
李綦笑了笑:“你猜。”
江黛:……
好想打他!
肖倓看著兩人,解釋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今兒個這個清倌有些特彆,她乃前太子少傅之女,因得罪了左正一,滿門抄斬唯有她一人活了下來,淪為娼妓。”
聽得這話,江黛頓時心驚:“所以,今兒個這些貴公子,都是衝著她來的?”
“對。”
李綦看著她道:“如今這個世道,女子的美貌未必會是福氣。”
這纔是他今日帶她來的目的。
江黛聞言不說話了,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鳴鼓聲,唱賣開始了。
簡一在外間喚了一聲,李綦淡淡道:“開門吧。”
房門被打開,他們的房間正對樓下的高台,大半個怡紅院儘收眼底。
紅玉停了撫琴,看了李綦懷中的江黛一眼,黯然的收回目光,朝樓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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