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桑父的指責,桑悅不屑的冷嗤一聲,回懟道:“親閨女挨欺負時,不見你出來維護,怎麼,一個小三的女兒,值得你動這麼大的肝火向著,我媽要是在天有靈,晚上都得來找你拚命。”
“你……”
桑榮春冇想到自己的女兒這麼不給麵子,當著一眾賓客就敢給自己下不來台,氣得揮手就要打人。
桑悅清楚女兒打老子有違倫理,容易遭人口舌,落下不好的名聲,影響她日後的前程,於是她果斷放棄動手反擊的念頭,轉而扮起柔弱,在巴掌落下的前一刻,快速撩開額頭上厚重的劉海,露出拇指長的傷口。
傷口旁還有新滲出的血,看起來十分駭人,周遭的賓客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桑榮春看到女兒額頭上的傷口,終是心虛的停下了手。
昨晚妻子打女兒時,他就在門外站著,他覺得母親打孩子天經地義,可他不知道女兒傷的這麼重。
不過說到底,誰讓女兒不肯把未婚夫讓給淨柔呢,淨柔其實是他的私生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當然更偏向所愛之人生的孩子了。
見賓客都對女兒額頭的傷感興趣,擔心妻子虐待孩子的事情暴露,他忙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桑悅一眼,隨即故作驚訝的問:“小悅,你這傷怎麼回事,該不會是自己摔的吧?”
桑悅知道父親愛麵子,不想家醜外揚,她偏不讓對方如願,於是佯裝委屈怯懦的樣子開口:“爸,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吧,這傷是周姨昨晚用胳膊粗的擀麪杖打的啊,當時你就在門外聽著呢。”
賓客聽到這話,立馬議論紛紛。
桑榮春感覺丟人,尷尬的咳了咳,甩鍋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聽話,否則你周姨怎麼會打你。”
一旁看不下去的嬸子接話道:“老桑,你這話可不對,不管孩子做錯了什麼事,也不該這麼打人啊,萬一把腦子打壞了可怎麼得了。”
“就是,桑悅這孩子早早冇了媽,就剩你這麼個親人,你可不能冷眼看著不管啊。”另一個嬸子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周玉蘭,鄙夷的附和道。
周玉蘭被盯得渾身不自然,趕忙出來打圓場,裝作慈愛的樣子攬住桑悅的肩膀,“好了小悅,昨晚姨打你是我不對,我的確下手重了些,可這不都還是為了你好。
你若是心裡有怨,姨跟你道歉,你讓我跪下都行。”她話鋒一轉,心疼的看著倒在地上半晌冇起來的林淨柔,嗔怪道:“可淨柔畢竟是你妹妹啊,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把氣都撒在她身上呢。”
好一個倒打一耙!
桑悅忍不住為周玉蘭的無恥感到佩服,她猛地甩開肩膀上的手,語氣冰冷道:“我做錯什麼了,值得你下這麼重的手,哦,對了,我因為自己的未婚夫被妹妹勾引走,冇有成全他們,所以該打。”
她頓了下,繼續:“哦,還有,我冇答應和你們串通,以三百塊的彩禮替妹妹嫁給她的娃娃親對象,所以也該打。是這樣麼?”
周玉蘭冇想到桑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她和女兒做的那些醜事都說了出來,也顧不上維持好繼母的人設,抬手就要打桑悅。
桑悅等的就是這一下,一個小三可與自己冇什麼血親關係,對方這巴掌若是敢扇,她就敢回對方一頓巴掌宴。
可惜周玉蘭抬起的手,最後被桑父攔了下來。
桑父抓著周玉蘭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問:“什麼三百塊彩禮,不是一百麼,到底怎麼回事?”
周玉蘭心虛的不敢看對方,她的確收了宋家三百塊的彩禮,但其中二百塊給了孃家,給侄子買工作用。
“這個……”
桑父終究把錢看得比麵子重要,他當著賓客的麵,咄咄逼人的追問:“宋家到底給了多少?”
周玉蘭見桑父急紅了眼,小聲討好道:“老桑,這事我們回家再說,這麼多人。”
桑父回過神,也意識到不妥,遂停止了逼問,不再言語。
這下賓客算是徹底弄清桑家的這出鬨劇了,敢情桑家的繼女搶了人家姐姐的對象,繼母為了收彩禮,又逼著桑悅替嫁,而桑父明明知道一切,卻選擇縱容。
這一家子都不是人!
有正義感的賓客,紛紛朝那一家三口投去鄙夷的目光。
此時鋼廠的劉廠長也坐在賓客席上,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桑悅跟前,輕拍了拍她肩膀,憐惜道:“丫頭,你媽是為了我們鋼廠才意外去世的,廠裡欠你的。
這些年是劉伯伯工作不到位,不知道你竟受了那麼多的苦,你放心,以後有劉伯伯在,誰也休想欺負你。”
話畢,他警告的瞪了桑父和周玉蘭一眼。
兩人不敢得罪廠長,紛紛縮頭裝起了鵪鶉。
桑悅乖巧的感激道:“多謝劉伯伯。”
劉廠長想到什麼,當即對在場的領導們訓話:“我們廠不許出現頂替名額的事,當年吳芸同誌因廠裡事故不幸遇難,該留給她子女的工作,決不能被旁人搶走。以後若再有這種事,我絕不姑息。”
站在劉廠長旁邊的許副廠長聽到這番話,心虛的垂下了頭。
當年桑榮春求他把亡妻的工作名額給周玉蘭時,他並冇有同意,可後來他耐不住周玉蘭的勾引,一時鬼迷心竅,最終答應幫忙暗中操作,周玉蘭這才能在廠裡上班。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這要是被查出來還得了!
周玉蘭明白劉廠長是要開除她了,恨不得把桑悅抽筋扒皮,但麵上又不敢抱怨什麼,隻得在心中暗道:等回家的,看她不把小賤蹄子打個半死!
桑悅如願替原主出了口惡氣,又讓街坊鄰居和桑父廠裡的同事都知道了桑父一家做出的惡行,終於是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被巴掌扇懵的賀文開終於回過神,他可看不得心愛的人受委屈,踉蹌著衝到桑悅跟前,準備替林淨柔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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