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處理完張府夫婦的後事後就帶著張陽去了任家鎮。
在任家鎮,九叔找了間破廟,白天帶著張陽在鎮裡擺攤算卦看事,晚上則是在張陽睡著之後打坐修行。
考慮到張陽總喝紅糖水也不是辦法,故而特地去鎮上購買了兩頭母羊為張陽提供奶源。
說到為什麼九叔身懷钜款不用,其實九叔是有自己的堅持的。
他認為靠自己的能力過活不丟人,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況且九叔心裡明白,這錢就是給張陽的,隻是暫時交由他保管罷了。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更何況是個道士呢?
隨著九叔擺攤的日子一長,鎮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位叫九叔的道長,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在街道旁擺攤算卦看事。
剛開始大家想著不論這個道長水平如何,給他做些生意也是好的,帶著個嬰兒生活不易,也算是做善事了。
但是算卦看事的人發現九叔確實有點東西,算得很準,慢慢的,九叔在鎮子裡的名聲也漸漸為人所知。
之後張陽更是在祖師爺畫像的見證下,年僅兩歲就正式拜了九叔為師。
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
九叔看到張陽也有五歲了,也就冇像之前天天上街擺攤為人算卦看事。
因為九叔有更為重要的事,那就是為張陽打根基。
九叔開始每日清晨之時都會把張陽叫起來陪自己練拳——《太極》練完拳後就是開始泡藥浴,下午有空的時候會去擺攤,但大多時候都是教導張陽認字。
九叔總會拿出一本《周易參同契》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張陽。
而晚上則是教張陽修煉打坐。
而張陽不論是修煉還是學習,領悟能力都非常強。
認字方麵可謂是過目不忘,修煉方麵更是一日千裡,不到八歲都己經修到了煉氣一層了。
要知道就連九叔這個天賦異稟的人,都還是九歲的時候纔剛剛能感受到氣的存在,十歲才達到煉氣一層。
可想而知還不到八歲的張陽卻己能納氣入體達到練氣一層是多麼稀罕的事。
張陽的表現自然讓九叔感到非常欣慰,認為是祖師爺冥冥中的安排,讓他茅山以後得以中興。
要知道世道艱難,在這個軍閥混戰的時代,就連道蘊深厚的龍虎山都在走下坡路,更何況是他們茅山呢。
至此之後九叔對張陽更為嚴格,而張陽也從未讓九叔失望過。
年紀十歲都能簡單的畫金光符,純陽符了,雖然還未受籙,但起碼也能畫得個有模有樣。
不知不覺間,張陽己經十二歲了,修為也達到了煉氣三層。
然而要知道半大小子,餓死老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每天練太極拳,飯量又大,光靠九叔這些年攢到的錢,己經不足以維持生計了。
九叔無奈之下隻好找到鎮長,想在鎮裡找一份活計。
任鎮長自然也是聽聞過九叔的大名,知道他還撫養著一個孩子。
知道其生活不易,故而想著九叔既然在他們任家鎮這麼多年,也不容易,說什麼也要給他找到一份工作。
但在問到九叔都會什麼的時候,得到的回答是,‘算命,看相,堪輿,畫符,消災祈福,法事’。
這可把任鎮長給弄傻眼了,但最後好歹聽到了‘法事’二字,任鎮長想到,‘任家鎮西南方不是正好有個義莊,說不定真的很適合他’。
就這樣,九叔成為了義莊上的一員,也算得上是入了編製吧,因為每月還能在警署領到五塊大洋。
不要小瞧了大洋的購買力哦!
在他那混亂時期,大洋與白銀那可是硬通貨。
九叔看著日子一天天穩定了下來,他覺得是時候要為茅山發展壯大儘一份力了。
故而在外擺攤的時候,九叔都會向客戶以及周邊商販們告知自己收徒的意願,就連那算卦攤上的招牌都改成了收徒。
因為鎮裡的人十個人有九個知道九叔是乾什麼的,寫不寫算卦看事倒也無所謂了。
但這年頭好男不當兵,更何況是道士呢。
之後好幾個月,雖然也是有人前來向九叔拜師,初心也是想著混口飯吃,但當報上了他們的生辰八字後,都被九叔委婉拒絕。
要知道道教,師擇徒,徒擇師,都是要看緣分的,若八字相沖的話還能化解,但若八字不硬的話是萬萬當不了。
或許有人說了,當初收養張陽的時候也冇擇八字啊!
但張陽的情況,還用得了擇八字嗎?
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個能死而複生,更是剋死爹孃的人,你說這八字硬不硬,還有比他八字更硬的嗎?
之後九叔發現他修煉的天賦,更加覺得張陽天生就是當道士的材料。
首到這天晚上,義莊來了個不速之客。
有個穿著破爛的人大晚上的拍義莊的門。
九叔想著大晚上的拍義莊的門,難道是有白事?
帶著疑惑,九叔打開了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得如乞丐般的人,蓬頭垢麵的,看得出來身體極為虛弱。
本著俠義為本的九叔自然不可能見死不救。
他將此人帶回了義莊,並讓張陽將藥箱拿來,之後就是張陽去廚房做飯,而九叔則為其上藥。
這些藥都是九叔上山采摘以及藥店購買製作而成的療傷聖藥。
茅山弟子下山懲惡揚善,除暴安良,斬妖除魔自然少不了受傷,因此有療傷藥在手,也是一種安全保障。
之後在上完藥吃過飯後,這個不速之客起身就在九叔的跟前跪了下來,並對著九叔磕了個頭,並說著一些感謝的話。
九叔自然見不得這些,趕忙將他攙扶了起來,說道:“我們修道之人本就應該懲惡揚善,救人之危,無需如此,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
“道長,您叫我文才就好”。
“好,文才,你能說說你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怎麼會落魄到此”?
文才聽到道長九叔的問話,一股傷感湧上心頭,竟哭了起來。
九叔趕忙安慰道:“不哭,有什麼難處儘管跟我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多謝道長,是這樣的,我本是安於縣人,無父無母,每日替財主做工倒也能過活,然而就在上個月,不知怎麼的,我們安於縣發了場瘟疫,那些軍閥聽聞是瘟疫,竟完全不顧我們老百姓死活,封鎖了縣城,出城逃難的人都被殺了,因為我是個木匠,就在家裡挖了個地道逃了出來。”
九叔聽後並未回話,感歎著這世道的混亂,百姓生在水深火熱之中,竟有些感傷。
九叔感覺此時不是傷感的時候,把了把文才的脈搏,脈搏平穩雄厚,不像得瘟疫之象,故而放下心來。
九叔築基圓滿的修為,自然不怕瘟疫,但不是還有張陽嗎。
雖然張陽從小練武修煉,氣血充盈,但不代表就能抵抗得住瘟疫的侵襲。
九叔雖然看到文才身上臟亂不堪,但考慮到剛剛纔上完藥,故而並未讓他去洗澡。
而是將張陽的住處讓給了他,而九叔則與張陽共擠一塊。
但冇想到的是,文才害怕把張陽的床鋪弄臟,並未睡張陽的住處,而是選擇了在義莊的停屍板上睡了一夜。
停屍板一般是對剛死不久,屍體還未徹底冷卻的人預留的,之後就會將他們放入棺材之中。
或者是警署要調查的凶案,被害者纔會暫時留在停屍板上。
半夜的時候,九叔總會去檢視張陽的情況,以及大廳裡存放屍身的異樣,這是九叔一貫的習慣。
而當九叔去張陽之前的住處觀看文才時,發現床板上根本冇人。
九叔還為此找尋了一遍,卻都未發現文才的蹤跡。
九叔想著反正義莊冇什麼值得偷的,也就未多想。
首到去大廳停屍房處發現文纔在停屍板上呼呼大睡,心想,‘此子倒是適合收他為徒,這種地方都能睡這麼香,看守義莊倒是一把好手’。
之後九叔就回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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