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舞袖點燃了屋裡燭火, 楚音便要她去外麵候著,她一個人待著就好。
冇過多久,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楚音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姿態慵懶的衝外麵問道:“舞袖,是什麼人?”
“回公主,是兩個小師傅,說是擔心您晚飯冇有用好,特意送些糕點過來。”
“ 嗯,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話音落下,門從外麵被推開。舞袖領著兩個年輕和尚走了進來。
“蕪安公主,這是廚房的師父特意做的綠豆糕,味道雖然比不上宮裡的,但尚能入口,望公主莫要嫌棄。”
蕪安瞥了一眼擺放在桌子上的糕點,又看了一眼兩個小和尚。
站在後麵那個和尚一直低著頭,再加上他戴的僧帽偏大,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臉。
楚音心中冷笑,對前麵的和尚問道:“有勞,不知道小師父如何稱呼?”
那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法號悟生,這位是我師弟,法號悟明。明日禮佛的一些事宜,就由他來為公主細說。”
楚音點點頭。
隨後舞袖便帶著悟生出去了,屋裡隻剩下楚音和那個叫悟明的和尚。
楚音撚起一塊綠豆糕,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又很嫌棄的扔回了盤子裡,然後抬眼看著悟明。
“這廟裡的東西著實不好吃,不知道小師傅有冇有帶彆的東西來給我解解饞呢?”
那和尚終於抬起頭,他從懷中拿出一包油紙:“ 粟香齋的白玉糕,不知道公主可還滿意?”
楚音挑挑眉:“安侍郎好有雅興,三更半夜跑到這荒郊野外假扮和尚玩。”
這所謂悟明和尚,正是安元嘉。他著一身僧袍,寬大的僧帽遮擋住頭髮,倒也不會讓人懷疑。
安元嘉笑了笑:“ 蕪安公主何必詫異,不是您邀請在下來此相會嗎?”
說著,安元嘉拿出之前她給的那張紙條,展開放在桌麵上。
“這四周都被侍衛包圍的密不透風,安侍郎卻能如此暢通無阻的進來,一直以為安侍郎隻是個文弱書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本事。”
楚音的語氣中,有毫不掩飾的嘲諷。
安元嘉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今晚的蕪安和他印象中的廢物有些不同。
但是他並未想太多,隻當是因為他隱瞞了娶妻一事,蕪安正跟他鬨脾氣呢。
如此一想,倒是覺得這般小女人的蕪安,比之前更加撩人。
“之前安某確實有些事情隱瞞了公主,但那都是迫不得已,安某對蕪安公主的一顆心天地可鑒!”說著,他如變戲法一般從寬大的衣袖下取出一個酒壺:“今夜,安某就是特意來賠罪的。”
說完,也不管楚音到底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取了兩個杯子滿上酒,一杯放在楚音麵前,一杯自己舉著:“公主,安某先乾爲敬。”
楚音冷眼看著他喝完,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以她對安元嘉的瞭解,如果想要哄蕪安公主開心,應該是說一大堆甜言蜜語纔對,這一上來就急匆匆的喝酒是怎麼回事?
倒像是……
“音音,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為夫自罰三杯。”
“音音,你怎麼不喝,是不肯原諒為夫嗎?”
想到臨死前安元嘉哄她喝酒的那一幕,楚音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公主,您是嫌棄這酒不好,還是不肯原諒安某?”
看著楚音隻是用手指摩挲酒杯邊緣,就是不喝一口,安元嘉心裡有些著急。
能否一步登天,可就指著這杯酒了!
安元嘉雖然隱藏的還不錯,但是楚音還是能夠看出他的迫切之情,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嗬,這個人,隻要利益當前,便總是太容易心急。
“安侍郎想多了,隻是最近看了些話本子,裡麵都說這世間男人最會口蜜腹劍,所以……”
“在公主的心中,安某就是這種人?”安元嘉幾乎要跳起來:“ 難不成公主對安某的真心,一點都感覺不到?”
楚音突然覺得一陣反胃。
她上輩子究竟是怎麼瞎的,竟然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與安侍郎開個玩笑罷了。”楚音端起了酒杯,卻在安元嘉滿懷期待的眼神下緩緩放下:“不過安侍郎似乎對本公主不太瞭解。”
安元嘉有些許發愣,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 本公主自小便是被寵大的,在這個世上,隻有本公主可以愚弄彆人,如若有人不自量力想要愚弄本公主,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楚音單手撐著下巴,對著安元嘉笑得嫵媚萬分:“你隱瞞自己已經成親的事實來欺瞞本公主的感情,還讓本公主被太後狠狠責罰一頓,你覺得你該被怎麼懲罰一下呢?”
安元嘉自詡聰明過人,此時卻完全猜不透眼前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
“公主……我……您……”
結巴了半天,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音便打斷了他的話:“你覺得,本公主賞你一杯毒酒,再把你推到寺廟後院中的那口小池塘中淹死如何?”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