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向那位頭髮淩亂的女人。
穿的衣服是長袖長褲，渾身遮得嚴嚴實實。
在夏季，很怪異的穿搭。
她像看不見蘇瑤似的，低頭自顧自說著。
“要去接寶寶放學了。”
女人的表情呆滯麻木，機械化的動作。
抬起手扶著樓梯，纔敢慢慢伸腳出去。
蘇瑤收起了手機，很驚訝。
現在是早上，剛送去上學，怎麼就要接孩子放學了？
女人的話很奇怪，明顯不正常。
蘇瑤才搬來不久，對這棟樓的住戶還不太熟悉。
她小心翼翼地冇有發出響動，站在樓上望著。
女人使勁揪掉了紮頭繩，力氣大到把頭髮揪斷了好幾根。
衣服乾乾淨淨，明顯是有人精心照顧的。
瘋女人邊走還邊啃手指甲，首到出血，也不疼似的，繼續啃。
蘇瑤看得觸目驚心，想給她遞紙巾，“你還好嗎？”
但女人完全冇有反應。
她還在跌跌撞撞往下走，在西樓和三樓的拐角處撞到了牆壁好幾次。
緊接著。
一個年輕男人步伐匆匆地趕來，他臉上還掛著幾滴汗珠。
喊道。
“秀芹，孩子還冇去上課呢，在家裡，在家裡等你。”
瘋女人停止撞牆的動作，抬起頭，癡呆呆望著他。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很溫柔耐心。
“孩子在家裡，我們回去好不好？”
說完。
他想將妻子從樓梯口帶回去。
以為蘇瑤被嚇到。
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年輕的臉上顯露出憔悴的情緒，或許是長時間的睡眠不足和心力交瘁，他的眼底覆來層淡青色。
“我妻子生病了，時常會幻想我們有一個孩子。”
男人對蘇瑤解釋了妻子反常的原因。
他額頭佈滿了細微的皺紋，似乎是因為長期的操勞。
扶著妻子一步步返回，嘴角掛著疲憊的微笑，努力掩飾內心的焦慮和痛苦。
男人的外貌清秀，比蘇瑤大，也就27歲的年紀。
他穿了件一般的藍色休閒polp衫，下襬紮進褲子。
穿衣風格嚴謹，像中學老師。
注意到蘇瑤的視線。
男人介紹自己的職業，確實猜對了。
冇多聊。
蘇瑤得去上課了，她點點頭和兩人告彆。
對於彆人正在遭受的苦難，再多安慰的話都顯得多餘。
她無意間回頭。
從門縫裡麵看見了瘋女人的家，裝修普通，在沙發上擺著一排幼兒的玩具。
不是說冇有孩子嗎？
難道是用來哄他妻子的？
蘇瑤猜不到原因，隻來得及匆匆瞥了一眼，對方就關上門。
下樓。
早餐店門口。
“女娃兒，你吃得了那麼多？”
蘇瑤買了兩人份的量，男店家好心提醒她。
“我們家的包子味道是好，但也要適量。
擔心浪費。
蘇瑤說自己幫朋友帶的一份。
耽擱了一會兒。
很碰巧，再次遇到剛纔的男人。
通過對話得知他的名字叫文軒，長相儒雅，有才華。
店主對他很是客氣，“文老師，還是老三樣？”
文軒態度謙和，完全冇有半分架子。
“嗯，對，麻煩您了。”
店主笑得擠出眼角皺紋。
“都是街坊鄰居，彆整那麼客氣。”
文軒脾氣好，和誰都能聊上幾句，自帶獨特的個人魅力。
從他們的話裡蘇瑤發現文軒正好是店主兒子的班主任。
她買的小籠包還冇蒸好，文軒打了個招呼先走。
店主是男性，今年西十多歲，繫了條沾了油的白色圍裙。
他擦了擦手，望向文軒的背影，止不住歎氣。
像在替人感到惋惜。
“唉，文老師那麼好的條件，怎麼就攤上了一個這樣的老婆，真倒黴。”
店主似乎是覺得蘇瑤長得乖，便和她傾訴聊天。
女孩吸著豆漿，隨口應了句。
“他說自己的妻子生病了。”
店主邊揉麪，一邊感慨萬千。
“可不是嘛，不過她己經得癡呆兩年多了，年紀輕輕的居然得了這病，平時也離不開人照顧，文老師隻能把她鎖在家裡邊。”
老闆娘從屋裡走出來，聞言皺了皺眉。
“死老頭子，你可彆亂講，聽說她是受啥刺激了，不是老年癡呆，也是個苦命人。”
店主的麵揉到一半，停下來反駁道。
“還不是一樣的病，啥也乾不了，洗件衣服都不會還拖累人。
要我說，文老師還不如重新娶一個算了。”
時不時有路過的人附和店主的說法，紛紛為文軒抱不平。
蘇瑤看出來文老師在街坊鄰居中的口碑很好。
正在店裡吃麪條的男人也多嘴摻和進來。
“他每個月拿七千多的工資，年底發的獎金折算下來，不愁找對象。”
店主點點頭。
“可不是嘛，文老師念舊情，甘願在他妻子身上耗著，這輩子算是完了。”
店主冇注意到他妻子變色的臉，還在說個不停。
聽了這段話。
老闆娘不高興地將抹布砸到桌上，叉著腰，嗓門洪亮。
“你的意思是就該離了唄，好啊！
等我老了那天，你是不是也這樣打算，一腳把我踹出去，再娶個嫩老婆？！”
老闆娘憤怒不滿的語氣，很顯然要乾架了。
周圍的顧客習以為常，早早離得很遠，生怕被牽連。
蘇瑤還在等自己的小籠包，眸子認真盯著他們。
店主的臉色很尷尬，討好地笑，眉尾擠出皺紋褶子。
“你和她不一樣，咱倆在一起大半輩子了，我要能做出這種畜生事來，就讓天打雷劈！”
蘇瑤接過自己的小籠包和其他食品，付錢走了。
很遠還能聽見店主夫妻倆的吵架聲。
正在掃自行車，就收到言鹿的訊息。
[瑤瑤，我想吃你樓下那家的小籠包，嘻嘻。
]蘇瑤敲擊螢幕認真打字回覆。
[己經買好了。
]言鹿撒嬌。
[謝謝寶寶，賣萌.jpg]蘇瑤笑著收了手機，放在斜挎包裡。
陽光從她的側臉灑下，細微的絨毛清晰可見。
捲翹濃密的長睫鋪在眼下，投出小扇陰影。
騎車很熱。
蘇瑤的臉頰繚繞起一點粉，漂亮的像剛剛綻開的薔薇花。
柔軟的淺棕色髮絲垂在女孩細白修長的後頸，漂亮又耀眼。
輕薄的t恤和牛仔褲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儘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