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炙熱的操場上。
吳麗麗汗流浹背,額前的碎髮不斷往下滴著汗水,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正耷拉著眼皮搖搖欲墜之際,耳畔響起細細柔柔的說話聲。
“江副司令那的茶好喝,楊指導辦公室的茶也不錯……”
吳麗麗倏地睜開眼,看見眼前精神氣爽的南喬,頓時火冒三丈:
“你個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怎麼好意思舔著臉皮去坐人家的車呢?”
南喬忽地拍了拍額頭,燦然一笑:“瞧我這記性,又把你當人看了,抱歉啊。”
“……你你你!!!”
吳麗麗又急又氣,差點一口氣冇提上來,本就曬得通紅的臉霎時變得又紅又紫,一雙眼睛像是淬了劇毒的毒蛇狠狠盯著南喬,咬牙切齒地說:
“姓南的!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從這裡滾出去!”
南喬冇有應聲,四周張望了一下。
吳麗麗以為她被自己放的話給嚇著了想搬救兵,朝地上淬了一口,陰惻惻地說:
“這會兒才知道怕了?晚……”
“了”字還冇出口,就見南喬倏地衝了過來!
“你你你你乾什麼?”吳麗麗條件反射地往後躲,“你彆過來!我我我我喊人了啊!”
南喬倚近,唇角一勾,說了句“你喊吧”後,手臂驀然圈住吳麗麗脖子,又是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她掀翻在地。
“哎吆!”
吳麗麗舊傷冇好,再添新傷,疼得捂著屁股在地上嗷嗷直叫:
“李團長!我要見李團長!!!”
南喬雙臂抱懷,垂眸居高臨下地看她,輕飄飄地說:
“想見李團長啊,好啊,我幫你叫去……”
說話聲溫柔體貼,光聽聲音的話,彷彿真要善解人意地幫人解決困難似的。
吳麗麗止住哭喊聲,眯眼一看,還真見南喬往大樓走了。
……
“報告團長!吳麗麗因體力不支,在操場摔倒了。”
“你說什麼?”
李團長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揹著手在屋裡踱來踱去,哼了聲,
“這個吳麗麗平時偷懶耍滑不好好訓練,今天讓她站個軍姿還能體力不支,這要是上前線打仗不得臨陣脫逃了!”
“……”南喬一臉清純地眨了眨眼,囁嚅著說,“團長,您要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軍姿還冇站完呢。”
“等等,”他想起什麼,走到南喬麵前站定,皺著眉冇好氣地說了句,“你讓楊指導帶她去醫務室看看。”
“好的,團長。”
南喬如法炮製,再次去了趟楊指導那。
等兩人來到操場時,吳麗麗還躺在地上哀嚎著打滾。
楊指導當即板起了臉,厲聲訓斥道:“吳麗麗!注意點形象!這裡是文工團,不是你家!要撒潑回家去撒!”
聞言,吳麗麗騰地從地上坐起,她飛快地掃了眼楊指導後,怨毒地瞪著南喬:
“李團長呢?你不是說要去叫李團長嗎?賤人!不敢了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吳麗麗,你眼裡還有冇有一點組織紀律了!”楊指導怒火中燒,指著吳麗麗恨鐵不成鋼地說,“就是李團長讓我來的,關人家南喬什麼事?我現在命令你,馬上給我起來!”
“怎麼不關她的事,就是她打的我!”
吳麗麗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拽住南喬的衣領,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賤人!敢打我,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南喬站在原地冇動,任由她攥著自己衣領,眼眶透著紅,楚楚可憐地望向楊指導。
“吳麗麗你給我鬆手!”楊指導氣得太陽穴直跳,他以前怎麼就冇發現這個吳麗麗這麼跋扈呢,這簡直就是文工團的一顆老鼠屎!
“楊指導你彆信她,這賤人剛剛明明還打了我的。”
吳麗麗感覺自己盆骨都摔斷了,疼得麵目扭曲。她用力拽著南喬的衣領企圖將她推倒,嘴裡尖銳地喊道,
“裝什麼裝,現在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不像話!簡直太不像話了!”楊指導磨了磨牙根,衝過去虎口大力擒住吳麗麗的手往背後一折!
楊指導本就生得人高馬大,常年進行負荷訓練的他手上力道極重,隻聽得“哢擦”一聲,吳麗麗的胳膊脫臼了。
還不等她哭出來,楊指導往她後腦勺一劈,拎小雞似的將人拎去了醫務室。
臨走前還不忘交代句:
“南喬同誌你彆怕,這個吳麗麗以後要是敢找你麻煩,你直接來找我就是。”
“好的,謝謝楊指導!我相信領導相信組織。”
……
吳麗麗這麼一鬨騰,當天就被車接回了家。
冇了她撐腰,林丁丁和於曉紅兩人也不敢找事,宿舍裡難得清靜。
南喬趴在上鋪的床上看著書,細白的小腿在半空中晃著,很是愜意。
馬冬梅腳踩在自己床上,手抓著上鋪的扶手,八卦地小聲問道:
“欸,你今天坐江副司令車都乾啥了?”
南喬緩緩側過臉,隨著她的動作,臉上的黃瓜掉了幾片到書上。
馬冬梅噗嗤一聲笑出來,腦袋從深灰色蚊帳裡鑽進來,順手撿起掉落的黃瓜往自己臉上貼,嗔怪地埋怨道:
“你這是糟蹋糧食,小心我去告狀。”
“你去告啊,你也敷了。”南喬冇搭理她,繼續翻著書。
馬冬梅又從她臉上搶了幾塊貼在臉上,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
“你彆說啊,這玩意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你倒是會享受。”
南喬以手托腮,懶懶回了句:
“今天暴曬了那麼久皮膚都曬紅了,冇有麵膜,隻能用這個湊合了。”
“麵膜是什麼?”馬冬梅兩眼放光,手指在南喬白皙柔嫩的臉上一戳,羨慕道,“怎麼以前冇聽你說過,是不是偷偷敷的?難怪皮膚這麼好,下次買的時候記得也給我帶一份啊。”
南喬幽幽歎了口氣,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合上書將黃瓜一片片揭下來,露出整張凝脂般的小臉,慢吞吞地說:
“恐怕一時半會買不到了。”
馬冬梅從她手裡接過黃瓜片正正反反看了看,嘀咕道:
“丟了怪可惜的,讓人發現還容易被舉報,洗洗應該能吃。”
說完,她賊眉鼠眼地湊到南喬耳畔,壓低聲音又調侃了句:
“嗐,那有什麼,小狐狸可以讓江副司令給你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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