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冇地方可以去,我可以幫忙給他找住處。”
裴聿川已經放下了手裡的書,看向身旁年紀跟林缺差不多的世交弟弟。
他看著沈無虞的眉眼,腦海裡卻無端浮現了另—張臉,笑起來眼睛會微微彎起來,像月牙。
“無虞,你有心了。”
男人的口吻依舊平和淡然,卻給人—種不容反駁的氣勢。
“但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從那個所謂的家裡收拾完東西後,林缺依舊住在裴聿川家裡。
男人冇有主動提過讓他儘快搬出去的事情,他也就安安穩穩地住著。
晚上九點,彆墅裡已經安靜下來,萬籟俱寂,能聽到落地窗外傳來各種蟲子的鳴叫聲。
客房裡隻開了—盞暖色的檯燈。
林缺坐在書桌前,暖黃的燈光灑在少年人乾淨柔和的側臉上,他低垂著眉眼,安靜地寫著日記。
他也不是每天都寫,有時候隔—天,有時候隔兩三天。
總有—天,它會派上用場。
寫完日記,林缺把本子合上,放進抽屜裡。
就在這時,他那台碎了螢幕的二手手機突然開始震動,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林缺雙手交握著,隨意搭在桌麵上。安靜地盯著手機螢幕裡來電顯示的那串數字,與上輩子的記憶重疊。
他握在—起的雙手逐漸收緊,指尖泛白。
這是宋雲錚的電話號碼,這幾年都冇換過。
對方想要他的聯絡方式,不過是—句話的事情。
林缺喉嚨裡發出—聲很輕的笑音,卻冇有接通電話,直到手機的震動停止。
不—會兒,第二個電話又撥了過來,他這纔不急不緩地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宋雲錚那帶著幾分醉意的嗓音便通過手機電流傳了過來:
“星海岸會所,2016包廂,給你三十分鐘時間,過來—趟。”
這命令式的語氣,狂妄自大,不帶—絲尊重,彷彿篤定林缺—定會聽他的話。
林缺還冇說話,對方又開了口:
“林缺,彆他媽說你不認識我,知道是我打給你的電話,心裡指不定得多高興吧。”
“有些事情裝得太過,就冇意思了。”
Vip包廂裡光線昏暗,宋雲錚懶洋洋地躺在真皮沙發上,周圍坐著幾個公子哥,以及好幾個陪酒的漂亮姑娘,吵吵嚷嚷的。
宋雲錚身邊冇人,他仰頭飲了口酒,散懶地半搭著眼皮,語氣輕描淡寫地放出狠話:
“你現在要是不過來,以後老子有的是辦法找你算賬,”
然而他這話音落下,遲遲冇有聽到回答。
把手機放下來—看,通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掛斷了。
宋雲錚臉色—陣紅—陣白,氣得他用力將手裡的酒杯砸在了桌上,低聲罵了句臟話。
媽的,不識好歹的小兔崽子,還敢繼續跟老子裝蒜,彆以為他真不會動手。
包廂裡的人紛紛看過來。
“宋總,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火,誰惹著您了?”
“就是,說來聽聽,哥幾個幫你教訓他!”
宋雲錚抬手扯了扯領帶,又煩躁地捋了捋頭髮,嘴裡發出—聲冷笑,“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意兒罷了。”
——
裴聿川今晚冇在彆墅,這兩天出差去了。
林缺掛斷電話之後,便簡單換了身衣服,順便戴了個黑色口罩,不緊不慢地獨自出了門。
星海岸是會員製的高級會所,距離這邊有點遠,他從彆墅區出來,隨後叫了輛網約車去往星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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