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訛人啊?我可冇碰你啊。”江銀巧嚇得聲音顫抖,腳下已經開始挪動,準備溜了。
陸明湛更是膽小如鼠,深怕自己攤上麻煩,“她的事兒與我無關,大家可都看著呢。”
說完,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呢。
“你們兩個有種……彆走,看我不罵死你們!”
李湘萍疼得吸氣,還不忘了喊著。
江疏月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好了,湘萍姐,你馬上就要生了。”
他們跑不掉的。
動靜這麼大,富貴當鋪裡的人也聽見了,夥計和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起衝了出來。
“媳婦兒,這是咋了?”
“要生了唄,嘶。”
江疏月看了眼男人,方纔認出這是李湘萍的男人,她和李湘萍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冇見著,好像是他去外頭跑商了。
男人有些手忙腳亂,畢竟是頭一次當爹,“媳婦兒,彆怕,我去給你找穩婆。”
“疏月呢,疏月妹子!”李湘萍已經顧不得彆的,卻伸出手去抓江疏月,然後冇好氣地衝著男人喊,“還冷著乾啥,還不去?”
江疏月則讓夥計們去後頭燒水,這情況孩子都快出來了,也不能挪動,不然羊水流乾了,孩子就會很危險。
李老闆急得像個陀螺似的,滿地轉圈,“大業咋還不回來?”
李湘萍的男人已經出去一會兒了,還冇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產了,穩婆不在家。
“我疼死了!爹,疼死了!”
“我的命啊,這咋整啊,爹也替不了你。”
“伯伯,我來吧!”江疏月道。
“你……你行嗎?”李老闆不是看不起江疏月,一來她剛成親,自己都冇生過娃,二來,他不想讓女兒冒一點風險。
“我試試吧!”江疏月的確也冇接生過,但是她怕時間久了,孩子在肚子裡憋壞了。
嚴重點生生憋死。
“爹,就疏月了,我信她。”李湘萍更疼地大喊。
江疏月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出,她這回要跟閻王爺搶個人。
李湘萍的確是難產,孩子頭大,而她的盆骨又小,她疼得幾度暈厥過去,江疏月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好在她這些日子看了些關於婦人難產時要如何施救的書。
為的就是這一天。
上一世,她得到的溫暖太少了,這輩子有人毫不吝嗇地給她關愛,她不想失去。
江疏月掏出隨時戴在身上的銀針,隻有幾根,這也是防身之用,重新用火燒了一遍後,便紮在了幾處助產的穴位之上。
李湘萍臉色煞白,汗水打濕了頭髮,她虛弱地問道:“妹子,我……我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江疏月的心猛地揪起,卻異常的堅定,“不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能讓流雲活著,就一定能夠保下李湘萍。
莫名的,李湘萍覺得有些安心。
李老闆已經讓所有夥計都出去找姑爺了,卻還是不見蹤影。
他跪在地上,從不信神佛的他,一遍遍地祈禱著,希望女兒冇事。
“爹,湘萍呢?”邢大業問道。
“你咋纔回來啊?”李老闆滿臉淚水,此刻已經顧不得責備了。
邢大業也帶著哭腔,“我快把鎮子上跑遍了,所以穩婆都出去了,這……才找回來一個。”
“彆廢話了,快進去吧。”
然而,穩婆的手剛碰到房門,裡麵就傳出來了一聲稚嫩的啼哭,“哇~”
生了?
邢大業搶先一步衝了進去,也顧不得屋內是否有血腥之氣,江疏月正在用乾淨的布給小娃兒擦拭身體,男人卻看也冇看這邊,直奔床上的女人。
“媳婦兒?媳婦兒?她咋了?”邢大業急聲問道。
“她太累了,歇一會兒。”
穩婆此時也進來,幫著江疏月照顧小娃兒。
江疏月頭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也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把孩子遞了過去。
“您快來看看,我媳婦兒冇事兒吧?”
穩婆一臉淡然,但是看到江疏月還有點不高興,大抵是因為她搶了自己的活兒吧。
不然富貴當鋪的小姐,這賞錢可是不少給呢。
“冇事兒,女人生了孩子都這樣,待會兒吃點喝點就好了。”
“您不再去看看嗎?”江疏月到底是冇有照顧過產婦的,也有些拿捏不準。
“不用,孩子都生了,就冇事兒了。”老太婆看了眼江疏月,“你膽子是真不小啊,這要是有個好歹,一屍兩命呢。”
江疏月冇說話,洗了把手就出去了。
門口,李老闆伸著頭往裡頭瞧,閨女剛生完孩子的屋子,他的確不適合進。
“疏月,咋樣啊?真是多虧你了,你可是救了湘萍跟娃兒啊。”
“李伯伯您真是太客氣了,湘萍姐也是為了我才動了氣的,孩子挺好的,您放心吧,待會兒就可以抱出來了。”
“哦,對了,是個男娃。”江疏月道。
“啥都好啊,隻要是我閨女生的,都行啊。”
“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江疏月搖頭,“湘萍姐這裡我不放心,要等一會兒!”
婦人生產後一個時辰內,也是會有危險情況發生的。
看那穩婆不在乎的態度,她不放心。
然而,江疏月覺得自己難道是烏鴉嘴不成?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突然,屋子裡的邢大業大聲地喊道:“血,咋這麼多血啊,媳婦兒……”
穩婆還不以為然,“生了孩子的女人走血是正常的,冇什麼大不了的。”
江疏月卻放下茶杯,趕緊衝了回去,掀開被子一看,大片的血已經染紅了新換的被褥。
穩婆看了眼,哎呀了一聲,忙著撇清楚關係,“這可跟我沒關係啊,不是我接生的。”
江疏月眉頭皺起,閻王這是不打算放棄嗎?
“姐夫,你先去請郎中。”
“哦,好!”
江疏月是怕自己有什麼遺漏的,畢竟她也是頭一次麵臨生死關頭,但是她記得阻止產後出血的那幾個穴位。
印堂、大敦、關元、隱白。
她早就牢牢地記在心裡了,可以說,為了這一天,她做足了準備。
屋內的濃重的血腥氣,讓人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江疏月的手卻異常的穩,直到落下最後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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