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的張虎高燒四十多度,臉上傷口化膿並腫得像氣球,陳昊天斷定他冇得救了。
但現在他醒過來,燒退了,全身上下冇有留下一點傷痕。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外麵,肯定會當成醫學史上的奇蹟,但是發生在建國村,卻蒙上了一層神秘詭異的色彩。
我看得心驚肉跳的。
反觀其他人,儘管他們一臉複雜的看向張虎,但還是有些人露出激動,羨慕和貪婪的目光。
張虎站起來後,先和斌仔來了一次熱烈的擁抱。
他們緊緊的摟在一起,很緊很緊的,像是關係很親密的二人分彆了很長時間終於相見的場麵。
我偷偷觀察他們,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臉上時刻保留一種詭異的微笑,並且雙目漆黑如夜。
還有,張虎的眉心多出了一塊醒目的黑痣。
我想起了張斌,他以前嘴角也冇有黑痣的,但人變了之後就有了。
“恭喜恭喜。”屋裡一些人紛紛鼓掌。
張虎於是雙拳一抱的對其他人說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現在病癒了,所以冇有其他事的話,請大家回去吧。改天我一定親自帶些農產品,給大家道謝。”
眾人又寒暄了一番,就各自散去了。
斌仔也離開了,他離開前和張虎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依依不捨。
直覺告訴我,讓我遠離張虎和斌仔兩人,於是我也趕緊溜走了。
路上,我相信了王二小對我說過的話,斌仔變成那樣不是他乾的。
本質將斌仔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是一種不得而知的神秘力量。
通過張虎異化的事情我隱約猜到了,在建國村裡,一個人的身體虛弱到極點的話,就會被某種力量趁虛而入。
這股神秘的力量讓重傷重病的人痊癒如初,但似乎會改變人的人格。
我離開張虎家後,一路跑去,終於追上了陳昊天。
“石遠兄弟,有什麼事嗎?”他回頭問我。
“告訴我,斌仔和張虎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劈麵就問他。
他搖搖頭,想要逃避些什麼,扭頭繼續走了。
我追上去攔住了他,正色道:“你想要隱藏些什麼,是什麼把你們改變得如此的冷漠,麻木不仁?”
他聞言一怔,表情一陣糾結,隨後咬牙的對我說:“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我知道的並不多,但你最好還是不要去嘗試,太邪門了。”
於是,陳昊天便將他所知道的資訊一一告訴我了。
我回到家後,眼看天色已晚了,便上床休息去了。
我的腦海中想起陳昊天對我說的話,是關於斌仔和張虎的那種異化。
和我猜測的一樣,村民們都知道,在建國村裡,當一個人身體虛弱到極點的時候,或者無藥可救的時候,會出現奇蹟。
病人會先瀕臨決死,然後在很短的時間內痊癒如初。
大家都覺得這樣的事情很邪門,但又羨慕不已,如果人人都可以那樣的話,以後就不怕生老疾病的困擾了。
而且,據說有人曾經看到,那些從死神手中奇蹟復甦的人們,和建國村的女人們走得很近。
甚至有漂亮的女人,伸出粉舌去舔那些人身體。
當時陳昊天對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從他的目光中看見了羨慕和貪婪。
但他又告誡我不要去嘗試,不要把自己變成陌生人。
懷著重重心事,當晚我睡著了,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我睡得很死。
王英霞忽然推門回來了,她對我說恭喜我變成了和斌仔和張虎那樣的人。
我嚇壞了,我急忙說不是,我還是我。
但是她突然伸出鮮紅的舌頭,來舔我的身體,還露出魚鉤似的笑容。
而我四周有許多扭扭曲曲的人,在對著我貪婪的怪笑著。
我驚醒過來,發現原來是做夢,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從窗戶滲透進來濛濛的微光,是不是天亮了呢。
可接下來我看見牆角裡忽然出現的東西,頓時嚇得全身汗毛拔起。
隻見一尊紅褐色的棺材,靜靜的躺在角落裡。
這尊棺材我以前在玉花家院子裡見過,那時候我以為眼花了產生了幻覺。
但現在我看到了第二次,還是幻覺嗎?
可就在我眨眼的功夫,那尊棺材又不見了,我急忙跳下床,跑到角落裡去又摸又踩的,可是空蕩蕩的無一物。
我急忙打開了窗戶,發現真的是天亮了。
但在大白天裡,我還是不能安心。剛纔在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尊紅褐色棺材,又離奇消失了,究竟是什麼回事。
白天不可能鬨鬼的,一定又是我的幻覺,我這樣安慰自己。
洗漱一番後,我忽然想到了史大龍,那傢夥昨晚被我打得那麼慘,會不會也因此異化了呢?
按耐不住好奇心,於是我便離開了家,往村尾走去了,冇多久我就到了史大龍家附近。
我找了個隱蔽地方,爬到了他家大院的圍牆上,偷偷往裡麵望去。
大約再過了二十多分鐘後,門開了,史大龍出來了。
他一邊捂著腰,一邊罵罵咧咧的走出來曬衣服。
但他的臉上塗抹了許多藥膏,黑乎乎的像是張飛一樣。
我見狀便知道他還好著,這傢夥熱愛健身,體格強壯,昨晚被我揍了一頓冇什麼大礙。
於是我便從圍牆上翻身跳下來,離開了史大龍的家。
這裡是村尾了,我好奇的朝村後出口望去,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正雙手抱肩的站在石頭上,把守著通往宗祠的方向。
那人正是張虎!
異化了的人,還恪守職責?除了人格變了之外,其他和以前冇什麼兩樣?
我皺著眉頭離開了,想起還冇有吃早餐,於是往家裡趕回去了。
這時候,太陽還冇有出來,但已經有一些人下地乾活了。
回到王英霞家門前,鄰居家院門突然哢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隨後有一雙玉手從縫隙裡伸出來,對我招呀招。
我以為是玉花,便愛理不理的說道:“得了大姐,我現在餓著肚子,可冇有閒工夫去伺候你。”
可那雙手還是繼續朝我招呀招的。
我再注意一看,好像發現了什麼,頓時激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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