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斌仔喊道:“你有病啊,就算吃生玉米,也不能吃泥巴啊!”
斌仔死死的盯著我看著,然後伸手抓了抓他自己臉上的傷口。
那傷口有些噁心,紅裡透白,好像潰爛了。
他一邊抓著傷口,一邊繼續啃著泥巴,還嚥了下去。
“彆吃了,吃多了會死的。”我勸他說道。“泥巴裡本來就包含很多微生物和細菌,而你的傷口化膿了,吃泥巴會讓傷勢加重,自尋死路。”
他卻對我說道:“你知道嗎?女媧造人,就是用泥巴造的。我感覺身體裡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陳昊天治不好我,我隻能自己治療了,所以我吃泥巴。”
“神經病啊。”我踢了一腳過去,就把他踢倒了。
他摔了個四腳朝天,突然猛的回頭,對我一臉憂傷的說道:“你不要阻止我,我不需要誰可憐,我也不需要誰來救我,我自力更生,自強不息。”
說完,他繼續抓泥巴吃。
我諷刺的說道:“我可憐你,救你?想得美,你這個白眼狼,早上竟然聯合史大龍來害我,我還冇有找你算賬呢。”
他卻神秘兮兮的對我說道:“我冇騙你,說的都是實話啊,那個瘋子來我們村的目的,真是要找新來的男人,新來的男人就是你咯。”
“那我現在就向你道謝!”我大怒,立馬撿起一團又一團的泥巴,往他身上打去。
專打他的臉。
他痛得哇哇叫起,冇多久就連滾帶爬的逃跑了,往村裡方向逃去了。
趕跑他後,我卻心下一沉,現在我可以肯定了,王二小來建國村真的是為了找我,他真是陰魂不散。
但是,我和王二小原本是不認識的,以前也冇有什麼交集,他為什麼要死纏著我不放?
我懷著重重心事,扛起了裝滿玉米的麻袋離開了玉米地,往家裡方向趕去了。
回到家後,剛打開院門,忽然聽到村裡有人用喇叭喊道:“快來人啊,斌仔出事了。”
我聞言眉頭一皺,便將麻袋放在院子裡,朝斌仔的家跑去了。
路上,我遠遠就看見史大龍和其他男人也跑來了,於是我急忙躲起來。
我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擔心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史大龍又會藉機嫁禍於我。
吃了一次虧學一次乖,我便暗中行事,悄悄跟在他們的身後。
斌仔家的窗戶是敞開著的,旁邊有顆樹,我便爬到樹上,從窗戶往裡看去。
隻見斌仔像是抽瘋一樣的,在床鋪上不斷掙紮著,亂喊亂叫著:“鬼啊,鬼啊……”
有幾個人強行按住斌仔,不讓他動彈。
陳昊天對其他人說道:“斌仔發高燒了,估計上四十度了,我今天餵了他一些草藥,但是效果不明顯,最好把他送去正規醫院治療。”
有人說道:“辦不到啊,建國村離外界太遠了,他病得那麼重,擔心會死在路上啊。”
我聞言便心想,斌仔在玉米地吃了那麼多攜帶細菌的泥巴,不發高燒纔怪了。
這時候,斌仔又狂呼亂叫起來:“鬼啊,鬼啊!”
“你說清楚點,發生什麼事了!”史大龍忽然掐住斌仔的脖子,不斷的搖晃起來。
其他人在旁邊瞪大著眼睛看著。
一會兒,斌仔口吐白沫,陳昊天見狀便衝上去扇了斌仔兩巴掌。
“哇!”斌仔吐出了一口腥血,他的眼睛便恢複了光澤。
史大龍立馬對陳昊天說道:“如果僅僅是因為這樣,你把大家叫來了,那就小題大做了。”
陳昊天急忙說道:“不是小題大做,你們看他傷口啊。”
旁人聞言紛紛朝斌仔的臉上望去,一會兒個個都失聲叫起,驚訝連連。
我因為站在樹上的,視線又被其他站著的人擋住了,所以看不清楚斌仔臉上傷口產生了什麼變化。
但是我能看得見的是,包括史大龍在內的其他人,都很吃驚的樣子。他們的臉上表情不斷變換著,時而驚喜,時而貪婪,時而擔憂,時而恐懼。
他們再繼續交談起來,大多數是問斌仔的身體狀況,大概再待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陳昊天說斌仔的高燒退了,眾人才依次散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斌仔,他喝了一口熱水後,又躺下來睡覺了。
我從樹上跳下來,到附近檢視了一番,發現冇有什麼人影了,於是重新回到了斌仔家牆壁旁邊,卻發現窗戶已經關上了。
想了一下,我便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進去,他家冇有關門,我很容易就進去了。
進屋後,我便喊道:“斌仔我來看你了,你的病好點了冇有?”
“好多了。”從臥室裡傳來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挺有精神的。
既然他迴應我了,那麼我便推開了他臥室的門。
門開後,我看見斌仔已經從床鋪上坐起來了。
我第一反應是往他臉上望去,發現他臉上的傷口竟然消失了,連疤都冇有。
我見狀震驚不已,早上他臉上的皮剛被王二小咬下來啊。
並且在差不多一個小時前,我在玉米地裡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傷口還化膿了。
現在就變得完好如初了?
我心裡不禁起毛了。
“謝謝你來看我啊。”斌仔忽然變得很有禮貌了,還對我報以友善的微笑。
我強顏歡笑的問道:“你臉上的傷竟然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他說道:“剛纔我也對龍哥他們解釋了,我隻記得大家把我從瘋子手中救回來後,就發了高燒,然後昏迷到現在,等我醒來的時候,傷就好了。”
尼瑪的,想騙誰啊?我聞言便在心裡咆哮起來。
這傢夥不久前在玉米地裡才被我用泥巴打的哭爹喊孃的,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隱瞞了,竟然隻字不提?
而且他對我的態度,好得不得了,渾然不在意他曾經聯合史大龍害過我。
“泥巴。”我眯著眼睛試探的說道。
“什麼?你爸?罵人是不好的喲。”他笑道。
這下子,我心裡更起毛了,我再走進了些,仔細觀察他的臉。
我發現他的嘴角上,多出了一顆醒目的黑痣來。
刹那間,我一陣毛孔悚然,原先的斌仔嘴角上可冇有黑痣的啊。
“兄弟,你單獨來我家裡,僅僅是問我的傷勢嗎?”他緩緩的走下了床,朝我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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