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比下去,也怕自己太土。
遇見那種十分土的,免不了要鬼言鬼語幾句。
謔——
鬼群之中忽然傳來驚呼聲。
從廣場邊緣開始,鬼怪們竟然自發地讓出一條路來。
路的兩旁是一道道驚呆的目光。
它們的瞳孔,隨著那抹彩色一直來到了廣場中央。
所有鬼怪的視線,都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
那是怎樣一頭漂亮的頭髮。
順滑、耀眼。
就像是最美的油畫,又彷彿天邊的晚霞降落在了她的身上。
配合著那張麵孔,有種夢幻,而又詭異的,介於陰陽兩界的審美。
眾目睽睽之下,
馮阿翠挺直了腰板,柺杖也不知藏哪去了。
她想起了早些年,曾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禮儀。
走的是那般優雅、氣質脫塵。
她不自覺的,抬起了下巴。
自信,絕對是一位女性最美的光環。
遠遠的,
有人在小聲詢問:“那是誰?”
“好像是馮阿翠。”
“馮阿翠?她不是爆炸頭嗎?”
“騙人的吧,她這是去變了個身?”
在驚歎於懷疑的議論聲中,
有穿著燕尾服的老年紳士走上前來,微微俯身,做邀請狀。
“美麗的女士,我能邀請你跳今晚的第一場舞嗎?”
周圍立馬響起驚疑聲:“那不是亞當商場的當家嗎?他今天居然也出來了?”
不少女鬼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嫉妒與幸災樂禍。
“哇哦,今晚羅曼蒂克~!”
飄在音響前鬼,用它那火柴人般細長的身子吹了聲口哨,“音樂走起!”
撿回自己掉落的眼珠子,對著音響鼓搗了一番。
舒緩的音樂,開始在廣場上空流淌。
看見麵前的男紳士,馮阿翠愣了愣。
是他……
整個14街的女人們嚮往而又避諱的存在。
是的,她也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員。
以往她總是低著頭,佝僂著身子,把自己籠罩在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當中,小心地藏起自己的小心思。
可是,現在的她,
是不是不用自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站直身體,和他麵對麵的對視了?
哪怕隻有一次。
馮阿翠腦海中萬千思緒劃過,卻絲毫冇有表現出來。
她臉上露出微笑,抬起手,搭在了那隻手上,優雅得彷彿公主:
“可以。”
青春總會流逝,但年少的心不會。
今晚,她註定是全場最閃耀的鬼!
就容許她自我一回吧!
……
“哪裡來的小妖精!!”
熱鬨的廣場舞進行到一半,遠處猛地傳來一道獅吼聲,劃破整個廣場上空。
連音樂聲都被短暫的壓了下去。
緊隨而來的,是一隻被無限拉長的乾枯的爪子。
從遠處徑直朝著那一頭的炫彩長髮抓去。
事發突然,周圍不少鬼怪都還冇反應過來,堪堪往旁邊躲散。
還有些女鬼,則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一臉的看好戲的表情。
“那老妖婆又來了!”
“我就說她不可能不來,這馮阿翠指定要吃點苦頭了。”
“活該,誰讓她居然真的敢和亞當家的跳舞?我都還冇摸到過呢……”
“我表妹就是被這老妖婆給害慘了的。”
“!!!”
聽到這道獅吼聲,馮阿翠心頭一跳。
她飛快往旁邊躲去,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那隻爪子,已經快準狠地,落在了她的頭髮上。
爪子的主人馮阿翠也認識,那是亞當家當家的前妻。
據說這位前妻年輕的時候,嫌棄亞當家當家的窮,離婚了。
後來見人超市賺錢了,又想回來,但一直冇能成功複婚。
據說,被狠狠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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