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不知是見識過了她的針還是見識了她鎮定如冰的氣場,急忙各歸各位就寢去了。
宋安德暗暗稱奇,隨她鎖上牢門繼續往前走時悄聲問道:“要不薑姑娘來我們大理寺兼任獄卒,一定能做的特彆好!”
薑辛夷翻了他一個白眼。
迴應儘在白眼中。
還未走近牢房,薑辛夷已聽見那囚犯淒慘的嚎叫,他的嗓音已嘶啞,撕裂的叫聲彷彿喉嚨都滲出了血。十指因硬生生地抓壁抓門,指甲斷裂,鮮血直流。可饒是如此,他仍冇有停下,喊著“葡萄葡萄”,十分瘮人。
宋安德不敢開門,說道:“就是他,這都快嚎了兩刻了,得虧這大理寺建得結實不透音,否則整條街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恰那犯人靠近鐵窗,薑辛夷捉住他的手腕要把脈,可那人反應極快,反手就將她的手捉住,轉眼就在她的手腕上抓出了血。
宋安德一見拿起木棍就痛擊他的手:“鬆手!”
可犯人已經瘋了,他死死抓著這雪白的胳膊,染血的手臂在他眼裡變成了一顆晶瑩的血葡萄:“葡萄,葡萄!”
他張嘴就要咬,薑辛夷拿起木棍就塞進他的嘴裡,用力一捅,棍子差點捅破他的喉嚨,可他冇有鬆口。
這次連薑辛夷都覺得驚訝了。
他這不是瘋了,他這簡直就是失智,失了**痛感。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朝犯人身後扔了一個東西:“葡萄在那裡。”
犯人餘光瞥見一個圓潤的東西拋在身後,他當即鬆手去接,可手上卻覺生硬,低頭一瞧哪裡是葡萄,分明是一顆珍珠。
他憤怒得朝鐵窗撲去,李非白伸手在他身上點了穴道,令他不能動彈,隻能赤紅著眼睛瞪人。
宋安德驚得滿頭大汗,又覺慚愧:“抱歉大人,是卑職失職了。”
李非白說道:“他白日尚好,夜裡突發疾病也是意料之外。”他看見薑辛夷手臂血紅,捉了她的手腕用袖子擦去血跡,便見了幾條血痕,“你受傷了,先去包紮傷口吧。”
薑辛夷盯著那因穴道受困原地的犯人,他似要原地憋得發瘋了,像發怒的江豚,渾身膨脹,要炸了般。
回到房裡,李非白端了清水給她清洗手臂,將那不屬於她的血水洗淨。又給她上藥,他看看她,似一直在沉思什麼。
他見過她如此模樣,就是那日在聚寶鎮上,她沉思驅除瘟疫良方之時。
“他不是瘋了。”薑辛夷想明白了,她抬頭看著他,絲毫察覺不到自己的傷口疼痛,“無論是‘癲’亦或‘癇’,都不是如此反應。他更像是……中毒了。”
李非白皺眉:“中毒了?白日他精神尚好,體能充沛,連逃十三街道我纔將他擒住。”
“那時他已經中毒了。”薑辛夷很肯定地說道,“他不過是因毒素亢奮而狂奔十裡,此刻是發作巔峰罷了。”
“你可知他中的什麼毒?”
“不知,隻知道他一直念著‘葡萄’。”
“等天亮了我去查查此事。”
“嗯。”薑辛夷這會纔看見他給自己清洗傷口又上藥,她收回手說道,“我自己來,你日夜操勞,小心也升了肝火,太過操勞是想四十歲就抓不動犯人了麼?”
李非白聽著這話像是在關心自己,心下微覺觸動:“嗯,你也早點歇。”
“知道了。”
李非白一會又說道:“我現今可有肝火?你看我要不要開些什麼藥喝?”
薑辛夷瞥了他一眼:“少卿大人如今很好,不需要吃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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