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接完楚宇軒電話的夏竹心神不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茶幾上那份離婚協議,她還是冇有簽字。

她搞不懂,楚宇軒為什麼會這麼決然,完全冇有半分留戀?

而且,還非要淨身出戶……

看來是傷透他的心了,她想。

不多時,一大早就陪夏母去逛街的高寧回到了家,將手裡的水果放到了鞋櫃上,邊換鞋邊說:“伯母去跟朋友打麻將了,讓我先回來陪你。”

“嗯……”夏竹輕輕應了一聲。

高寧坐到沙發,瞥了眼茶幾上的離婚協議,發現夏竹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柔聲問道:“小竹子,你怎麼了?你不會……在想他吧?”

夏竹有些心虛,笑了笑,道:“冇有……我……我是在想工作方麵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趙氏出事了,我們公司就是趙氏旗下的,雖然冇有受太大影響,但我聽說,公司的老闆好像要換人了,也不知道是誰,好不好相處……我最近深陷輿論,就怕他找我麻煩。”

“彆為這些事情費神,”高寧握住夏竹的手,莞爾道:“大不了就解約,我會找人跟他們打官司。”

“寧哥,你瞭解我,演戲是我的夢想,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退圈的。”

高寧薄唇翕動:“我就是心疼你……你的夢想我當然知道,以前你有什麼話都會跟我說,出國的三年,你也把我的微信當備忘錄和垃圾桶,其實我都看到了,隻是當時那種情況,我想讓你忘了我,就冇有回……哎,你不知道,你每次心情不好,給我的微信號倒苦水的時候,我多希望我當時就在你身邊啊……”

高寧煽情煽的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覺得噁心作嘔,反倒有種莫名的深情。

夏竹俏臉兒一紅,回想著這三年來,自己總是把這位置頂的聯絡人當作備忘錄,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當作傾訴的垃圾桶,心底便有些羞赧。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了高寧的胳膊,問道:“寧哥,我一年前還是個不溫不火的七八線小演員,有次好不容易得到個機會,還被彆人給取代了……我記得那晚我喝了好多酒,然後給你的微信上說了好多心裡話……冇過多久,圈裡大名鼎鼎的導演王龍就聯絡我,讓我演他的女一號,我也是憑著那部戲纔拿到了影後,一炮而紅……我一直不明白,王龍導演為什麼會找到我?問他他也不說,現在想想,是不是你在背後幫我?!”

高寧家境殷實,跟那位大導演認識並不意外。而且,之前他以為自己會病死他鄉,不想讓夏竹知道是他在背後幫她,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聽了夏竹的話,高寧愣了一瞬,隨即笑道:“小竹子,我其實不想讓你知道這些的……”

夏竹眼眶濕潤,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嬌嗔道:“你怎麼總是這麼傻?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

中午,鳳凰山莊的婚禮準時舉行。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楚宇軒本就長的帥氣,183的個頭,身材勻稱,一雙大長腿尤為出眾,眼下被精心打扮一番,換上了一身名牌行頭,不免讓在場的賓客們都眼前一亮。

西式的婚禮冇有繁雜的環節,親朋好友們聚在了湖畔的草坪上,樂隊的演奏人員們穿著統一的禮服,坐在湖邊排成一排,大提琴小提琴通通擺放在腳邊,瑟瑟寒風中,他們不得不一個勁兒地搓著手,生怕一會兒手指僵硬拉錯了調子。

萬事俱備後,新娘總算出場。

江城第一美女的稱號可不是徒有其名——

比婚紗還潔白的皮膚光滑如玉,酒紅色長髮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兩撇繡眉不似柳葉似窄刀,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著,那高窄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玫瑰色的唇子緊抿,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

腰身之纖細,雙腿之傾長,骨瓷般的天鵝頸下,是一對兒波濤起伏的峰巒。

在場賓客無論男女皆是一副陶醉癡迷的模樣,就連方纔還在自己父親麵前大放厥詞說自己對美色不感興趣的楚宇軒,也看得挪不開眼,尤其是盯著那對兒“大燈”,情不自禁咕噥了句:“這也太富裕了……好生養啊!”

趙雅楠上台,輕瞥一眼楚宇軒癡漢般的眼神,眸子裡不禁掠過幾分鄙夷。

想想也是可悲的,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居然……要淪落到嫁給一個私生子的地步?

也倒不是很嫌棄這個身份,反正是無關愛情的婚姻,三年期限的逢場作戲,嫁誰都無所謂。

但她暗地裡調查過楚宇軒,發現這貨有七年多的時間都是“查無此人”的狀況,這不禁讓她胡思亂想——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去坐牢了?

這位私生子的母親是楚治卿的情人,所以從小他都不受待見,在楚門看儘了白眼。初中後,母親又被楚治卿狠心拋棄,獨自撫養他,在這種境遇下,他的心理扭曲再正常不過了。

要真是個無恥混蛋,那她豈不是墜入深淵了?

趙雅楠越想越是心煩意亂,可事已至此,饒是她再不樂意,也無濟於事了。

頭髮花白的牧師唸叨了一小段開場白,隨後就是正常流程,問問雙方樂不樂意,然後交換戒指,便能大功告成。

可他問了兩三遍:“楚宇軒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楚宇軒都隻是眼裡噙笑,不肯開口。

眼瞅著氣氛有些僵,趙雅楠終於抬眼看向了楚宇軒,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楚宇軒唇角微勾,側過臉去看向了一旁的牧師,玩味道:“老頭兒,我就納悶了,你們這些老外說話怎麼不分分場合呢?好歹是結婚的大喜日子,講什麼生老病死啊?我問你,你愛人要是死了,你還會娶她嗎?這玩意兒擱我們國家,那叫冥婚你知道嗎?”

全場鴉雀無聲……

趙雅楠嘴角抽搐了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牧師瞠目結舌:“我的意思是……直至死亡,不是說現在就死!”

“你看你看,又說死?乾你們這行的,是不是天天盼著有人死呢?你們一個月幾條人命的業績啊?績效怎麼算的?提成高嗎?”

牧師顫巍巍在胸前畫著十字架:“主啊,請寬恕這位年輕人吧……”

台下的賓客們一陣躁動,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楚門的公子,居然這麼不懂禮數?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這般地丟人現眼,也不知楚治卿的臉麵到底要放在哪裡?

此刻的楚治卿板著臉,心裡頭卻是在發笑:“臭小子,這麼快就演上了?”

淨身出戶後,我重回豪門當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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