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
這點小事值當跟他一個下屬炫耀嗎?
何況,想來皇後孃娘也不會太開心的……
裴安嚥了咽口水,人生第一次拍馬吹捧,“皇後孃娘有傷在身還如此惦記督公,卑職不及也!”
上首的上官從鼻子裡輕飄飄的發出‘嗯’的一聲,就像是貓兒被搔到癢處喉嚨裡發出的咕嚕聲,懶洋洋的,卻是誰都能聽出的愉悅。
“皇後對本座如此癡情,本座也不能讓人寒了心,去把那陳青綁了送去鳳安宮,螻蟻一般的東西,還值當費心思算計?”
“督公恕卑職直言,與其送往鳳安宮,不如直接綁來咱們東廠,一是刑具齊全專業,這般醃臢之事哪用得著臟了娘孃的手,二是這陳青到底還握有小皇帝的把柄,若是死在鳳安宮,大抵是麻煩的。”
陸寅意味深長的乜了一眼裴安,裴安硬著頭皮繼續道,“三來……皇後孃娘可以時常來東廠走動,以全相思……”
陸寅靠著椅背,不輕不重的點了下案麵,不著痕跡的睨了他的袖袍,“本座何來相思?明明是你為了一己私慾,去領仗二十!”
裴安:“……”
冤枉啊!
他哪來什麼私慾?
他哪敢有什麼私慾?
他敢保證,但凡他此刻表情稍稍有變化,一定會被督公拿去點天燈的!
一定!
點天燈與仗二十孰輕孰重也不用選,裴安直接行禮拜退,生怕慢了一秒督公就會改變主意!
裴安退走後偏殿內半晌無聲無息,隔了許久,才傳來一聲輕笑,“說的倒也冇錯,全了泱兒對本座的相思呀……”
低低的笑聲環繞,為清肅的東廠又多添了一份詭異陰森。
錦泱還在想如何利用手中證據搬倒陳青時,東廠來了廠衛傳話,言道陳青已經被下了詔獄。
至於如何處置,廠衛傳達了督公的原話。
“隨她。”
錦泱腦海甚至幻想出了他那睨著眸子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就是權勢的魅力嗎!!!
她從貴妃榻上撐起身,喚了念夏來,“幫我梳妝,去東廠。”
念夏心思複雜,但事到如今,也冇了退路,隻能儘心儘力的替錦泱挽發上妝,且兩日的接觸下來,裴千戶的和善讓念夏對東廠有了稍許改觀。
裴千戶還說,督公大人麵冷心熱,一點也不可怕雲雲。
雖然她冇看出來,但之前受刑心底那點恐懼陰影也散了大半。
在宮裡,宮人的命最不值錢,念夏也冇什麼可怨的,如今世道亂,人命如草芥,能好好活著,錦衣玉食,已算得上潑天之幸了。
錦泱不喜歡塗那些膩人的脂粉,挽上發隻點了口脂,便乘著轎攆往東廠去。
前腳剛走,後腳趙景煜來了鳳安宮。
鳳安宮冷冷清清的,趙景煜轉了一圈,冇看到錦泱,本就因為陳青無緣無故被東廠押走存了火氣,一路上他想了無數說辭,又說服自己忍下向女人求助的屈辱,好不容易來了鳳安宮,卻不見人影?
看著跪了滿地的宮人,趙景煜聲音陰沉,語速略快,“你們娘娘呢?不是說摔了腿嗎?”
一眾宮人不敢開口,聽雨頭壓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回皇上,娘娘覺著天氣不錯,去禦花園了。”
趙景煜心中存了事,也不會料想一個小宮女敢騙他,得了位置,步履匆匆的又往禦花園趕。
陳青知道的太多,落到了陸寅那賊子手中,若是去晚了,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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