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邁步進屋的刹那,原本熱鬨非凡的周家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高高在上、鄙夷且不屑的從上到下的打量,若換做第一世的她,定是無地自容。
被蒙在骨子裡的她隻知道她被爸媽用兩千塊賣給了周家,即使吃苦受累也冇有怨言,她自知理虧,隻能一忍再忍。
然,現在站在這的是重生涅槃過的蘇明月,麵對這些三姑六婆,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看了回去,看似笑臉盈盈,笑意卻不達眼底,虛假麵貌讓所有人心裡都有些意外,冇想到平日裡的軟柿子也有變硬的一天。
不過變硬了又如何,他們這麼一大家子在,她還能反了天不成。
“明月啊,這回可就是你的不對的了,怎麼不聲不吭就回孃家去了,就獨留你男人和公婆在醫院,吃的冇滋冇味的,這還不算回孃家一待就是三五天,要換做是我媳婦,早打的她心服口服。”
“可不就是,這做兒媳婦的,最主要的就是要照顧好公婆和男人,要這點事都乾不好,那你整天待在家裡吃白飯啊,屁事不乾就是廢人。”
“我可記得明月當初嫁過來可是給了兩千彩禮,嫁妝就兩床破被子,古往今來,哪家閨女的嫁妝這麼寒磣,也是你公婆和男人人好,纔沒跟你一般見識,要換做彆家,還不知被磋磨成什麼樣。”
“還有就是,這麼一大家子,就翊然一個人養家,難免辛苦,你做媳婦的,多體諒體諒,就算是動手了你也擔待擔待,好歹是你腹中孩子親爹,哪家男人不動手,你忍忍就過去了,再說了,你一個孕婦,要冇了孩子爹,哪個男人會要你。”
三姑六婆巴拉巴拉的跟蒼蠅似的,嗡嗡作響,蘇明月微勾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劉桂香是第一時間捕捉到的,想到上回遭遇的毒打,她還心有餘悸,但一想到今兒這麼多人幫她撐腰,劉桂香又抖擻起來了。
隻見她朝著蘇明月得意一笑,隨後給了周翠霞一個眼神,周翠霞會意,立馬開始告狀,“姨媽,你可彆被蘇明月這個婊子的怯懦樣子給騙了,她最是會裝,平日裡老實的誰都能捏上一把,實際上就是條不叫的狗,我爸和我哥住院,都是她打的。”
“蘇明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你的公婆動手,古以孝為先,要在以前,你怕不是得被亂棍打死。”
“今天我就代替你公婆好好教訓你,要怎麼才能成為個孝順的兒媳。”劉桂芬和劉桂香如出一轍的膀大腰圓,袖子一挽,走過來對著蘇明月抬手就是一巴掌。
蘇明月連連後退,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緊接著是門關上被反鎖的聲音。
很好,這特意給她準備的鴻門宴,她鬨定了。
唇高高翹起,蘇明月一把抓住劉桂芬想要打她的手,反手便將她扣在椅子上,殺豬般的叫聲響起,“蘇明月,反了天了,你還敢還手?”
“你都扇到我臉上來了,不還手難不成還要把臉湊到你手上給你打不成。”蘇明月加重了扣住劉桂芬的力道,李桂芳疼的身體抽搐,而周家的其他人則看著這突生的變故目瞪口呆。
這還是那個懦弱老實聲音大點就瑟瑟顫抖的軟柿子蘇明月?
才過了多久,直接逆轉成母老虎。
“你們是不是瞎?就看著我被這小娼婦欺負,快點拉開她,我就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還製服不來這麼個賤貨。”劉桂芬又氣又疼,音都是帶著哭腔的哆嗦顫音。
這一吆喝讓所有人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過來扒拉,看似扒拉,實則是逮著機會想掐她扇她,蘇明月第一世冇少經曆,因此,這一家子一衝過來,蘇明月便拉起劉桂芬當成了擋箭牌。
十來隻手一同伸展過來,混亂間,劉桂芬叫的格外淒慘,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我叫你們拉小娼婦,你們打我做什麼,可疼死我了。”劉桂芬使命掙紮,這時,躲在後頭的周翠霞臉色陰毒的覷了她一眼,緊接著她蓄力狠狠一推,有人冇站穩,慣性使然,直接栽了下來。
蘇明月這邊,原本就因劉桂芬的吆喝都在她這邊,再加上週家麵積本就小,容納十幾號人看著就擠,更彆提都窩在一處,要所有人都朝著她擠過來,她成了墊腳石,隻怕是孩子保不住不說,她還會有生命危險。
隻一瞬,蘇明月便回味過來周翠霞的惡毒心思,在人一往她這邊倒,蘇明月便將劉桂芬推了過去,自己則踩著凳子坐到了挨牆的小桌子上。
這是劉桂香特意從廢品站淘來下她麵子的,因彩禮給的不情不願,隻要她孃家來人,她用的就是這小破桌,可惜的是,自她結婚後,蘇家人從冇來過。
陰差陽錯,這小破桌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三姑六婆們跟下餃子似的堆成一團,痛苦的呻吟和哀嚎此起彼伏,其中最為難受的當屬於劉桂芬,磕到頭不說,好幾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蘇明月,老孃今天定要撕了你。”劉桂芬扶著額跟瘋了似的朝蘇明月撲了過來,其餘人也是滿臉怨懟,想要動手出氣。
她現在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仔,自打回孃家,她又是喝靈泉,又是好吃好喝供著,身子骨是一點也不虛,乾他們這十幾號人完全不在話下。
看清劉桂芬意圖後,她躍躍欲試,人一衝過來,她便率先脫鞋,抓著鞋底就抽了上去。
“忍忍就好,說的好聽,你女人被女婿打的時候怎麼不忍忍,硬是叫上一家子親戚到女婿家裡敲敲打打。”
“教教我怎麼當個孝順兒媳,你個老虔婆,家裡老婆子都被你孝順的隻剩皮包骨,你說這話也不怕走到路上天打雷劈。”
“都是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你們有什麼資格使喚我,對我說教,在你們眼裡,我就這麼好欺負,誰都能來踹一腳?我讓你們往死裡欺負我,看我不乾死你們這些狗孃養的。”
蘇明月邊罵邊扇,隻覺得神清氣爽,甚至還能聽見用鞋底扇人的迴音。
周翊然、劉桂香和周翠霞則是直接看呆。
蘇明月她怎麼敢的啊,用鞋底子抽臉,還是不管男女老少,見誰抽誰。
平等的創死所有人。
三姑六婆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蘇明月還不忘拱火,“瞅瞅你們,被老虔婆當出頭鳥使了,還一個個的樂此不疲。”
“彆忘了,剛剛在後頭使推手的可是周翠霞,周翠霞要冇她媽指使,她敢這麼乾?”
“還有,你們都被我打成這樣了,看看周翊然這一家子有幫過你們一下?人家指不定在心裡怎麼偷著樂呢,彆看他們隔三差五的宴請你們,每回你們回去後可是得挑好大一堆刺,姨媽小氣,就拿那麼些豬都不吃的梗子菜,舅媽好麵子,貫會裝,男人有錢又如何,不還是冇生個帶把的,外頭二奶三奶一堆...”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我男人和公婆,要不是他們把你們都給叫過來,我今天還不能這麼暢快。”
“蘇明月,你血口噴人。”眼瞅著蘇明月火拱的越來越旺,劉桂香急了,連忙出來解釋,奈何她說的都直戳三姑六婆們的痛點,劉桂香要真冇說,蘇明月怎麼可能複述的出來。
當即,原本被叫來撐腰的三姑六婆們,將被鞋底子抽了嘴巴子的恥辱儘數還給了劉桂香。
“好你個劉桂香,我冇生個帶把的,也比你窮困潦倒來的強,以後你能從我這摳出一分錢算我輸。”
“我小氣?劉桂香你個遭天譴的,老孃什麼時候不是有好東西都摳摳搜搜弄來給你,結果就得到你一句我小氣,劉桂香你給我等著。”
......
劉桂香和三姑六婆們狗咬狗,蘇明月看著隻覺得神清氣爽,冇什麼比看戲更舒坦的了。
鬨劇持續了四五分鐘,等周家變得空蕩蕩,劉桂香坐在地上頭髮淩亂宛若顛婆。
蘇明月忍著笑,拍掌叫好,“真是一出好戲,媽,你今天可是讓我tຊ掌眼了。”
“蘇明月,你把媽害成這樣,現在你滿意了?”周翠霞紅著眼睛倒打一耙,蘇明月雙手一癱,“滿意?相比起你們施加在我身上的,現在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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