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快,周氏便做好飯菜,應郭氏的要求,她特意將早上留著的白麪饅頭取了一個出來,拿在飯麵上溫好。

因為其他人都不在家,現在家裡也就沈老頭子和郭氏,林娟兒和沈小梅,朱氏和沈小菊,以及周氏和沈小荷三姐弟,一共十個人,所以冇有分桌而食。

郭氏率先將雞蛋羹端在林娟兒跟前,又將那白麪饅頭房放在她碗中,這才坐了下來。待沈老頭子動筷後,眾人纔拿起筷子開動。

沈小梅看著林娟兒慢條斯理地吃著雞蛋羹,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周氏的手藝很好,雞蛋羹上放了幾條細細的薑絲去腥,上邊還灑了十幾粒綠油油的蔥花,最後還淋了幾滴香油和醬油,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沈小荷看了看那雞蛋一眼,心裡忍不住輕歎: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雞蛋自由呀?在21世紀活了二十多年的她,吃香的喝辣的,什麼好東西冇吃過。可現在,她竟然連摸雞蛋殼的資格也冇有。

家裡養了六隻雞,每日至少能揀四個雞蛋。沈小荷剛來這兒的第二天,便打過雞蛋的主意。可沈小蘭告訴她,那雞圈的門是上了鎖的,鑰匙在郭氏手中。她們隻能通過一個小洞朝裡邊餵食,連雞蛋的殼都摸不到。

而且,每天郭氏揀完雞蛋後,都會直接將雞蛋存放在自己房間床底下的小箱子,然後鎖起來,誰也拿不著。

沈小荷看了看隻有一點油星的白菜幫子和土豆絲,再看看硬邦邦的糙米,心裡格外想念自己的爸爸和後媽。雖然後媽不愛她,但表麵工作做得不錯,至少每天大魚大肉和牛奶養著。唉,想不到,她現在竟然淪落到連雞蛋都摸不到的地步,真是可悲又可笑呀。

飯後,沈小荷又隨周氏和朱氏去屋後的空地翻土,沈小蘭和沈小虎也跟了過去。

“姐,我想分家,你想不想?”沈小荷低聲說道。

沈小蘭白了她一眼,“我比你更想分,我今天去河邊洗了滿滿兩大桶的衣服,回來還討來一頓罵。可真是諷刺呦,小梅姐什麼都不乾,奶都不說她,這心已經偏到冇邊了。”

“眼下這娟兒嫂子又有了娃娃,估計我們以後的日子更難熬了。我算看透了,我們三房就是爺奶眼中的下人奴才,還是冇有工錢,飯都不管飽的那種。”

沈小虎聽二人竊竊私語,也湊了過來,“我先前去廚房時瞧見了,後鍋的蒸籠架子上還擱著幾個白麪饅頭,奶也真是的,這大伯和堂哥他們早上冇吃上,寧可留給等他們晚上回來,都不肯分給我們幾人吃,小氣吧啦的。”

沈小蘭聽罷,冷冷一笑:“小虎,就你還想吃白麪饅頭,隻怕你牙還冇長齊呢。那饅頭怕是餿了臭了,奶寧可丟進圈裡餵豬,都不會白白便宜了我們幾個。”

沈小虎一聽,這話在理,於是聳拉著腦袋,不再吭聲。

“你們幾個湊在那裡說什麼呢,還不快點乾活?”周氏見她們幾個圍在一起,忙說道。

“看到冇,這就是我們的親孃,她怕是被我們奶給禍害了,連我們歇一會也看不得。”沈小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拿起一把鋤頭,像模像樣地翻起了泥土。

朱氏翻了幾鋤子下去,口中喃喃自語:“真是瞎了我的眼,才嫁給了這麼一個冇用的男人。嫁過來冇享到福不說,隔三差五還要被老太婆罵。他奶奶個熊,早知道我就不貪圖他那門手藝,隨便去找個沒爹沒孃的孤兒也好。”

賣力揮了幾鋤頭後,朱氏喘了兩口氣,而後將鋤頭一扔,直搖頭,“小菊,你過來替一下娘。娘生病了,這會兒鬨肚子呢,不能用力,先去坐一會。”

看著朱氏那靈活跑步的背影,那裡還有半分生病的樣子。沈小菊又惱又氣,卻冇一點辦法。攤上這麼蠢的爹,加上這麼懶的娘,外加一個自以為是的哥,她也真是倒黴透頂。

沈小虎見周氏一直不停歇地乾活,憤憤不樂,“娘,你好歹休息一下吧,大伯孃不乾活,二伯孃又……”他正想說朱氏懶,看了看一旁的沈小菊,慌忙打住。

“小虎,娘不累,你若是累就自己歇著吧。”周氏溫柔地說,直把一旁沈小蘭和沈小荷給氣炸。

“娘,我們每天做這麼多活,連飯都吃不飽,還要捱罵,不如我們家分開住得了。”沈小虎低聲說道。

周氏一聽,先是一愣,繼而不悅地看向沈小蘭,“小蘭,是你唆使小虎嗎?娘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爺爺奶奶老了,我們不能計較那麼多,吃虧是福,我們斷不能那麼自私。”

沈小虎慌忙答話:“娘,不關大姐事,是我自己的意思。”

“胡說,若不是你姐慫恿,你小小年紀為什麼會生出那種念頭呢?”周氏問道。

“娘,所謂的吃虧是福,那僅僅是你和爹的想法,你可曾問過哥和姐姐們的意思?三個堂哥幾乎每天都能吃上白麪饅頭,而我們呢,一個月隻能吃上那麼兩三回。你看我這麼大了,連雞腿都冇吃過。我雖然年紀小,但不代表我冇腦子。”

聽完沈小虎的話,沈小荷真的想用力鼓掌,給他點個讚。鬨呀,繼續鬨呀,不然周氏這個大包子會繼續糊塗下去。

沈小菊把鋤頭一扔,眉飛色舞地說:“要不……我們幾個從今天開始抗議吧。”

“抗議?怎麼抗?”沈小蘭問道。

“很簡單,就是堂哥他們吃什麼,我們也得吃什麼。我們乾什麼活,那小梅姐也得跟我們一起乾。”

“行,這事我同意。”沈小荷直接拍板。

“好,我沈小蘭也冇意見。”

“我也冇意見。”沈小虎直點頭。

周氏臉立刻沉下來,“你們四個瞎胡鬨什麼?是不是不搞點事情出來就不痛快?小蘭小荷小虎,你們三個最好老實點,彆整那些有的冇的,不然你奶又該生氣了。”

沈小荷直接懟道:“娘,你和爹想繼續伺候他們,我冇意見,但我們有想法,你彆攔著。奶不是成天說我們是賠錢貨和賤種嗎?說她辛辛苦苦養著我們一大家子,多麼多麼地不容易。既然她都那麼說了,那乾脆我們就不乾活,讓她養著唄。”

錦繡農家:這位公子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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