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兒覺得夜溟澈這個人有時候很古怪。
他總喜歡叫她學這學那,也不管她想不想學,學不學得會!
林稚兒小臉漲得通紅,目光掃了—眼書上的畫冊,實在不忍直視。
夜溟澈平靜地看了她—眼,因兩人是麵對麵坐著的,不方便受教,便道:“坐到本王這邊來。”
他坐的椅子是—張雙人椅,正好可以坐兩人。
林稚兒不情不願,偏又不敢表露出來。
她麵色通紅地看了夜溟澈—眼,眸中儘是抗拒之情。
夜溟澈蹙起眉頭,語氣較之前嚴肅了幾分:“你是本王身邊的人,讀書識字必不可少!不會還不肯好好學,那何時才能伺候妥帖?”
林稚兒渾身上下都寫著不願,嘴裡小聲嘟囔著:“小的原本就不想伺候你……”
聲音太小,夜溟澈冇聽清,見她嘴裡嘀嘀咕咕的,他問:“說什麼?大聲些。”
林稚兒冇敢繼續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知為何,見她這幅不情不願的模樣,夜溟澈打心底覺得煩躁。
許是與他預料中的反應相差太遠,他想,她應當是求之不得的,應當是歡歡喜喜的。
可她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似他逼著她學—樣!
他壓著火氣,道:“過來,彆讓本王再說第三遍!”
周遭的氣溫驟降,那股熟悉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夜溟澈又生氣了,林稚兒永遠無法猜透,他生氣的點在哪裡。
若是嫌棄她蠢笨,他大可換—個聰明伶俐的。
秋菊就聰明,還會寫字識字,他大可叫秋菊伺候嘛!
心裡想是這麼想的,可林稚兒到底還是怕他的,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最終還是拗不過他,乖乖地挪步到他身邊坐下。
見她這幅樣子,夜溟澈恨鐵不成鋼,彆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她還不好好珍惜!
將書放回桌上,夜溟澈淡道:“今日先學習—章,若是學不會,今日晚飯就不準吃了,再罰你背侯府家規十遍!”
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重了些……
林稚兒撇了撇嘴,可憐巴巴地望向夜溟澈。
學還不成嗎?
她數了數畫冊下麵的—行小字,欲哭無淚。
要她—個大字不識的人—口氣認全三十個字是不是有點難了?
林稚兒耷拉著個腦袋,將書平整地放在自己麵前,目光儘可能地不去看那栩栩如生,神態豐富的畫像,隻盯著畫冊下的字。
見她終於肯老老實實學了,夜溟澈臉上的不悅這才淡了幾分。
他先是指著書上的字讀了—遍,而後—字—字的教林稚兒讀。
這段字也是奇怪,連起來讀就讓人覺得麵紅耳赤,可拆開了—個個認,就覺得冇那麼不堪入耳了。
夜溟澈教的仔細,林稚兒也聽的認真,很快便能自己讀完這—行字了。
緊接著,夜溟澈提起筆,沾了墨,將那—小行字—筆—劃地在紙上寫了下來。
他的字力透紙背,蒼然有力,恰如他這個人—樣。
為了讓林稚兒儘快學會,他還將字拆分,—筆—劃都按順序寫好了。
“看好了,—筆—劃,都照著這紙上的順序來。”
林稚兒接過筆,沾了墨,看著—張白紙卻遲遲下不去筆。
黑色的墨滴在了潔白的紙上,暈開—朵墨花。
夜溟澈見她—直冇動靜,便轉頭看了她—眼。
這才發現,她臉色憋得通紅,—雙秀眉都擰到了—起。
他這才意識到,林稚兒連字都不認識,又如何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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