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肖毫不敢有所隱瞞,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對麵的男人整個時間裡都沉默不語,臉上冇有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周哥目光銳利,突然伸手探入大肖的襯衫口袋,從雜亂的零錢中摸出一張名片。
他遞給坐在旁邊的男人,男人接過名片首次動了動身體,他站起身,走到室內稍微明亮的地方,低頭端詳著那張名片。
男人的手指修長且乾淨,他的動作輕柔,指尖緩緩滑過名片邊緣。
看起來比大肖預想的要年輕許多,身形也顯得有些瘦削。
當大肖清楚地看到他的麵容時,心中不禁一震。
這張臉與他遇見過的所有人都完全不同,那雙眼睛和眉毛,給人的感覺就像清冷的冬夜中一輪明亮的月光。
男人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大肖身上,彷彿將他整個人浸冇在冰冷清澈的月光之中。
接著,大肖目睹了那位俊美至極、幾乎不像人間應有之物的男子,嘴角輕輕一勾,他把那張有些皺巴且帶著血跡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收進了他的西裝口袋裡。
南枝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那種光芒西射、猶如珍貴裝飾品般驚豔。
她擁有電力十足的身段和明亮的眼睛,潔白的牙齒和一張精心打造的妝容。
多數見到她的人,初次印象往往會認為她是依靠某位有錢男人的支援,在商界中或許隻是為了娛樂自己而設立的一家公司。
但實際情況遠非如此。
這天清晨,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頭髮亂蓬蓬如鳥巢一般的南枝,在浴室裡站著,嘴角擠滿了牙膏泡沫,眉頭緊蹙。
她正苦惱地思考著關於公司財務的困境:若徐氏公司的轉賬再延遲,她在下月支付完員工的工資後,可能真的要靠康師傅方便麪維持生計了。
然而,到了午後,情況有了轉機。
會計興奮地報告說,徐氏公司的款項己經到賬。
南枝此時身處她那間並不寬敞但光線充足的辦公室,麵露笑容,心情大好。
她思索片刻後,吩咐會計從賬戶中取出一萬元,並撥通了大肖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大肖,聽到是南枝,顯得有些意外,同時也帶著感動的語氣,“不用了,南小姐,我現在的醫藥費己足夠。
真的,您太好心了!”
南枝對於大肖如此堅決的拒絕感到一些困惑,她關切地詢問了他的傷勢,隨後迅速轉移話題,“對了,周哥他……他是什麼人?
有什麼背景?”
大肖的回答顯得猶豫不決,“實話說,我也不太清楚周哥的詳細情況。”
南枝心中一沉,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溫柔又帶有一點憂慮,“大肖哥,你是不是在隱瞞我什麼?
我們雖然不算非常熟悉,但我對你總是坦誠相待的…”大肖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幾分緊迫感,打斷了南枝,“南小姐,我……你需要注意榕泰集團,我得到的訊息說,周哥是他們派來的。”
這件事令南枝陷入了沉思。
到了晚上八點,她坐在一家酒店的靜謐包間內。
她的對麵坐著董宣城,那位昨天在徐氏公司偷拍的記者。
董宣城也看著對麵的女人。
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素顏配上簡單的馬尾,南枝笑得那麼自然,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日間那位堅決而專注的職場女強人。
董宣城經過一整夜未眠,臉上留著鬍渣,眼睛通紅卻異常銳利。
他有些無奈又帶著急切,“南老大,南老總,你也知道我這正趕著稿子。
真有什麼緊急的事非得麵談不可嗎?
我時間不多!”
南枝輕輕地笑了笑,帶著一絲調侃:“哦……冇時間?
當初某人懇求我幫忙搞定畢業論文時,發誓什麼都願意做,原來我以為的都是幻覺啊。”
董宣城不由得嘿嘿一笑,裝作無奈:“你真會開玩笑。”
接著南枝這纔看似滿意,慢慢呷了一口茶,然後開口談正事:“說說榕泰吧。”
榕泰己成為全省乃至全國在金融投資和房地產業界的巨頭。
董宣城眉頭緊鎖,“那種大企業啊……你想知道些什麼?
基本資訊網上有很多,既然您約我來,顯然是想瞭解更深層次的資訊。”
南枝首截了當,“他們的黑暗麵有多深?”
董宣城神色一正,語氣低沉:“不好說。
在上海,最不能惹的就是榕泰的丁氏父子。”
夜色加深,董宣城開始詳述他所知的有關榕泰的資訊。
榕泰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丁力言,娶了年長自己十歲的副市長姐姐。
他勢力龐大,通掌黑白兩道,使得榕泰如同藤蔓般在上海紮根深厚,成為無可爭議的霸主。
上海的另一權力集團是呂家,由35歲的呂兆言掌控,表麵上是房地產大亨,但傳聞家中真正的資產來自更暗的行業。
儘管兩家勢力強大,榕泰顯然占據上風。
“你碰誰都可以,但絕對不要惹丁力言。”
董宣城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上海的夜夜新郎,他那龍椅恐怕你難以承受。”
南枝微微一愣,“五十歲的夜夜新郎?”
董宣城凝視著她:“在上海,冇有丁力言得不到的女性,無論是大學教授、警花還是來訪的明星……不管你是否願意。”
聽到這些,南枝的笑容收斂,麵色變得冷冽,“還真是個垃圾。”
董宣城做出緊張的樣子,左右看了看,低聲提醒,“姑奶奶,小點聲!”
這番模樣反而引得南枝忍俊不禁。
董宣城在介紹榕泰集團的重要人物時,頓了一頓,隨後又談到了丁衡,丁力言的兒子,同時也是榕泰的副總經理。
他的話語裡帶著深意:“丁衡也是個手段不簡單的人物。
儘管名聲相對他父親要好,被譽為年輕有為,但你同樣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南枝微微蹙眉,帶著一種不屑地調侃:“所謂的小號種馬麼?”
董宣城輕聲笑了笑:“丁衡雖然並非像他父親那樣**,他的女朋友數量並不多。
但有一段私底下的訊息……”他神秘一笑,眼神突然變得深邃,“我們報社的一位美麗女同事,幾年前和他有過一段關係。
她私下裡向人透露,丁珩在私人生活中極富創意且需求強烈,她多次因為跟不上他的節奏而疲憊不堪,幾乎下不了床。”
夜空清澈,月光照亮了馬路。
南枝駕車歸家,心中雖然認為自己與榕泰的接觸可能不多,但董宣城的坦白確實讓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不堪的畫麵——一個猥瑣的中年大叔,和一個渾身是肌、滿身大汗的黝黑壯漢。
她把車停在公寓下麵,正準備上樓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母親的電話,內容不出所料地關心著南枝的創業風險和催促她相親的事宜。
走進家門,她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電話仍在耳邊繼續,母親的聲音充滿了關切和不滿,慕善則感覺既溫暖又有些無力抗拒。
她調整了情緒,儘可能地用輕鬆的語氣與母親交談,逗得母親也笑了幾聲,這才結束了這通長途電話。
至於母親不斷提到的相親,她心裡清楚所麵臨的選擇標準:對方必須是名牌大學畢業,收入不能低於她,家庭背景也得體麵。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