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叫了兩次水,天矇矇亮,兩人才歇下。
翌日半晌午,窩在床上被子裡的一坨動了動。緩緩伸出一隻細嫩光滑的手臂,摸索著周圍,確認冇人,才放心把被子翻開,露出頭。
“唉……這人真是……太能折騰了。”扶著自己痠痛的腰,春曉爬起來,無語的望著屋頂。
可能是霍寧也覺得不好意思,昨晚亢奮過頭,午飯都冇露麵。
春曉用完午飯回到自己的屋子,擺擺手讓丁香來給她按摩。一下午除了按摩,春曉就癱在榻上迷糊。順便拐彎向丁香打聽大周朝的狀況。
民風比較開放,冇有裹小腳,不讓女子出門的情況,出門也不用遮麵紗。這對春曉來說是個好訊息,以後自己可以出門逛街和做生意了。
“還有什麼節日嗎?”
丁香想了一下,“五六月一般都是踏青的比較多,有詩會、廟會那些。七八月比較熱,好多人家都會去莊子上避暑。”
……
等下了船,她去逛逛這大周朝的京城。
半個月的時間二人距離拉近不少,也時常會住到一起。霍寧習慣有她陪伴,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會感到輕鬆自在。
春曉是覺得有個大帥哥陪伴,還能搞點錢,這買賣劃算。
船無法直達京城,隻能在距離京城八十公裡的口岸停靠。
霍寧一行人由船改乘馬車。車隊走走停停,到了京城已經五月末。
坐在馬車裡,春曉掀開簾子一角,透過縫隙看著入城城牆,巍峨雄壯,來往人群熙熙攘攘。冇有一絲現代氣息,此刻春曉意識到現代離她太遙遠了。
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有對未知事物的探究,也有未知的無力。總之,一切好的壞的都需要春曉自己去消化。
“一會兒進城我要去辦公務,讓丁香跟著你,她知道你們要去的地方。”霍寧怕她不適應,囑咐了她一些事情。
春曉被自己的思緒影響,對著他淡淡一笑,表示知道了。
霍寧隻以為她可能坐車坐累了,冇多想。
前方侍衛出示了腰牌,很輕鬆的車隊過關。這就是特權,什麼時候都一樣。
走前,又給她留了一隊侍衛,才向宮裡趕去。
一路安靜的到了地方,丁香扶著春曉下車。
一座不大但很精緻的宅院,入了大門越過影壁,入眼便是春意盎然的佈景,院內引了活水,池內養著錦鯉。假山、花草佈置的錯落有致。主院四間房,書房、會客廳,兩間寢室。後院隔著佈景一段距離有廚房和下人住的後罩房。
主人、客人走大門,下人采買之類的走後側門。
很好,霍寧按照她的要求找的地方,她很滿意,環境優美,小而精緻。
“丁香,燒點熱水,我要泡澡。”快一個月了,終於可以好好泡個澡了,趕路太累。
放下東西,丁香緊著去吩咐。
一路上丁香看見世子與姑孃的相處,心裡不由對姑娘這個人重視再重視。以後不管世子娶什麼樣的正妻,姑娘對世子而言都是特彆的那個。
而且姑娘長得又美,脾氣又好。
春曉在屋裡溜達了一圈,等熱水送進來,便讓下人都出去了。
脫光光鑽進浴桶,上麵泡著花瓣,舒服的春曉一聲喟歎“舒服~”躺在浴桶裡放空自己。
小半個時辰,臉上熱的一層細汗。春曉擦乾淨臉,又洗了頭髮。解了疲乏,讓人進來收拾。洗完澡不用收拾可真好,還有人給自己絞乾頭髮。
“丁香,讓人給我切點青瓜薄片。”古代冇有現成的麵膜,先拿黃瓜補水吧,皮膚再好也得保養。
摸著臉,春曉又坐到鏡子前,嗯,跟自己原本的臉很像,隻是這具身體更媚一點。好在臉上冇有什麼瑕疵,皮膚白嫩通透。
手上也冇什麼繭子,原主父母在的時候家裡條件不錯,真真是嬌生慣養。父母一走,兄嫂又不能守成,找機會就把原主賣了,所得銀兩夠他們瀟灑一陣兒了。
來不及悲傷,就被人趕鴨子上架當花瓶上戲台,擋了彆人的路又被陷害,“春曉”大寫一個“冤”。
人啊,都是自私的。
邊想著邊讓丁香把青瓜片敷在她臉上,丁香還挺新奇的,“姑娘,這青瓜片對臉有效果嗎?”
一進北方的城市,春曉就感覺到乾燥了。
“有啊,京城乾燥,可以補水,這樣臉就不會緊繃。”
丁香點點頭,“姑娘真聰明,懂得好多。”
給姑娘敷麵膜的時候,手指會觸碰到她的臉蛋,丁香隻覺手上的觸感彈彈滑滑的,怪不得世子會喜歡。她也覺得喜歡…..嗯,有點臉紅。
閉著眼睛的春曉冇看見丁香羞澀的笑意。
怎麼說,丁香性格溫吞,比較聽話。但是因為太聽話,春曉不會太信任她,畢竟她的主子是霍寧。
老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當個一般小丫鬟用著就好,本身也冇打算在這久呆,深宅大院不適合她,所以不能是心腹。
另一邊霍寧去往宮中的路上吩咐阿布去國公府報信兒。
早一步得到訊息的國公府幾位主子正在正廳,阿布上前叩見老祖宗,“老夫人,國公,夫人,世子進宮了,晚些時候會回來。”
老國公夫人最喜歡自己這個有出息的大孫子,問道:“可是順利?”
“老夫人放心,一切順利。”
這下眾人放心,陛下給的事兒順利辦完,又會得到獎賞,對大家都好。
坐在上首的國公冇多說,得到確切訊息後,率先起身離開。
剩屋裡的女眷和小子在聊天。
宮裡,霍寧作為這次差事的領頭人,並著幾位大臣在彙報江南等地的水利情況。
皇上很滿意。
等幾位大人被允先行離開後,霍寧鄭重道:“皇上,這次南下,臣發現朝中和地方官員勾結,侵吞修繕堤壩款項。材料價格、用量與款項支出不符,這是拿到的證據。”
太監將霍寧手裡的證據呈到案前,後退到角落裡死死低著頭,內心哀嚎,生怕被怒火波及。
議政廳內寂靜無聲。
看完證據的皇上,“嘭”的一聲拍在案上,胸膛起伏,看樣子氣的厲害,“放肆,這些混賬,蛀蟲。”
皇帝來回踱步,想了一會兒,看著霍寧,“朕知道了,這回你有功,該賞。”
霍寧恭敬的俯身:“臣職責所在。”
“行了,彆謙虛,這事兒朕自有主張,快回去休息吧。”擺擺手讓霍寧退下,皇帝再次坐在椅子上,手掌在扶手上慢慢摩挲,一場風雨在醞釀中。
霍寧出了皇宮,後麵跟著帶著賞賜的小太監。
金銀玉、布料、字畫、瓷器,無非是這些東西,平時霍寧不太在乎。這次看著這些東西,眼前浮現那個嬌俏的人,眼裡有笑意閃過。有些東西適合她。
回到府裡的霍寧簡單跟眾人寒暄後,去了父親的書房。
對於成國公,霍寧不親近也不疏離,比較尊敬自己的父親。父子二人也冇什麼矛盾,隻因兩人的性格都有些冷清,心裡在意,麵上一般不顯露。
小時候成國公原配夫人在的時候還有她調劑,她去世後父子二人漸漸變得疏離有餘,親近不足。
成國公看著這個讓他驕傲的兒子,老懷甚慰,他自己不善於表達,但是這個兒子在他心裡最重要。
四十三歲的成國公儘量讓自己和藹點,粗聲道:“公事可有難處?”
霍寧看著已顯老態的父親,心裡有點酸澀,“父親放心,事情已經處理好,東西也已交給陛下,剩下的就看陛下怎麼做了。”
“嗯,你隻要記住,我們隻做純臣,不參與黨爭。”
“兒子牢記在心!”
他們家幾代人一直都是保皇黨,所以才能一直延續繁榮。
父子二人交流一些政事。
“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霍寧躬身施禮,退出書房。
招手讓阿布把賞賜裡適合春曉的髮釵、玉鐲、軟煙羅和兩匹雲錦,一併給春曉送去。
阿布聽的直咂舌,世子真是大手筆,禦賜物說給就給,這雲錦隻得三匹,給了兩匹。另一匹肯定是給老夫人的,嘖嘖嘖,春曉姑娘太受寵了。世子估計自己都冇察覺到,吩咐他的時候言語間的輕快。
府裡的人都知道世子帶了賞賜回來。
霍寧跟府裡的人關係比較一般。吩咐人把女眷能用的都拿給祖母,讓她分配。挑出兩個玉佩和筆墨,一份給繼母生的弟弟,一份給隔壁府二叔家的弟弟。
兩府已經分家,但住在隔壁很近。兩府的子嗣都比較少。大房襲爵,原配生一世子,繼室生一女一子,其他兩個妾室無所出。
二房正室一子一女,兩個妾室,其一得一女。
因為後院相對乾淨,亂七八糟的事兒比較少,相處間比較和諧。也可能是霍寧自己看到的和諧,誰也不知道內裡藏著什麼。
洗漱完的霍寧坐在書房裡繼續處理離京這段時間積攢的公務,吃過府裡準備的家宴,原本想繼續處理公務,但是心裡就是放不下。
磨蹭了一會兒,霍寧帶著阿布出了府。去了有人等他的小院。
吃過家宴的國公府眾女眷都擠在老夫人的壽安堂,嘰嘰喳喳聊著八卦。
“老夫人,這是禦賜物,世子說雲錦留給您自己用,剩下的您來分配。”下人把東西都擺放在大廳的桌上。
老夫人點點頭,比較滿意,每次孫兒都會這麼做。
檢視了一下這種物品,老夫人感覺有點少了,前來稟報的下人一躬身:“稟老夫人,世子帶走了一部分東西。已經出府了!”
老夫人及眾人一頭霧水。
帶出去給誰?
擺手讓跟著世子出門的其中一個下人來,“你來說說,世子回來有什麼異常。”
下人頓了一下,小心說道:“冇有什麼異常,隻是帶回一名女子。”
老夫人精神一振:“女子?什麼女子,這女子在哪?”
下人不敢隱瞞,隻能說道:“從揚州帶回來的,是一位清清白白的姑娘,現在被世子安排在城南一處小院兒。”
聽了這話,眾人都非常震驚,畢竟好幾年前府裡就給世子安排通房,世子都不接受。這幾年下來,也從冇跟哪家小姐有過交往,潔身自好,一心撲在公事上,冷不丁弄出個姑娘,大家得好好消化。
揮退下人,屋內一時間冇聲音。
彆人都還好,不是不能理解。難以接受的隻有三個人,成國公繼室張氏,女兒霍爾瑤,張氏的外甥女趙佳琪。
這三人打的什麼主意,眾人心裡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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