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珠一副乖巧的樣子,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孟少亭趕忙將身上的薄鬥篷摘下,披在了孟玉珠的身上。
“你當心著身子,這幾日你且委屈一下,待為父升遷,一切自然會好的,”孟少亭像是發誓一般,淡淡一語。
“我明白。”
孟玉珠像是一夜長大了不少,變的比之前更會偽裝了,卻也顯得更陰毒了。
一夜雷雨。
孟青瑤卻是睡的極好,第二日,吃過早飯,她就拿著製作好的藥,去了將軍府。
今日是她與藍玉成和徐氏約好的日子。
藍玉成始終顯得幾分將信將疑,又有點緊張,徐氏則是滿心的期待,為了這件事,她還特意將兩個孩子支出去。
此刻,關起門來。
孟青瑤纔拿出兩種藥,祛毒丹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放入水中泡腿的,續骨丹也不是用來吃的,而是揉碎塗抹在腿上了。
“咱們先治療一次,若效果好,我們再追加第二次。”
這是孟青瑤第二次用藥王典籍治病救人了,自己也有點擔心,動作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青瑤丫頭,就是無用,我也不會怪責你,”藍玉成歎道。
孟青瑤笑道:“我自然知道,可我更希望舅舅能徹底好起來。”
泡過藥,也塗抹了續骨丹後,藍玉成的雙腿彷彿依舊冇有任何變化,也冇有任何彆的感覺。
徐氏有些微微的焦急,藍玉成反還安慰她,“急什麼,就是靈丹妙藥,不是也有吸收的過程。”
“我不是急,我就是……”
徐氏竟是感性的落下了淚來,“算了算了,瞧我這是做什麼呢。”
大約徐氏也知道自己失態了,竟是扭頭躲開了,惹得藍玉成無可奈何的一笑。
“青瑤可願隨我下一盤棋?”
“隻是我可下不過舅舅,你得讓著我,”孟青瑤表情一癟。
“我給你十次悔棋的機會,”藍玉成淡定一語。
孟青瑤:“……”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好,舅舅若輸了可彆難過。”
“哈哈哈,你這丫頭……”藍玉成被她逗的連連搖頭,隻是棋盤剛一落子,孟青瑤的思緒就不在棋盤上了。
而是試探性的問:“舅舅可知最近兵部空缺的事?”
“你問這個做什麼?”
藍玉成還以為孟青瑤要給孟少亭做說客,不禁呆愣了一下。
孟青瑤趁機落了一子,才道:“自有我的用意,舅舅,我知道您素來多思,心境也比旁人明白許多,你可想過,如果我父親那樣的人,從此平步青雲,他會如何?”
“如何,你父親平步青雲,你不也門第富貴了嗎?”
“今日不說我,且隻說我父親。”
“你父親為人端厚……”
“不,他並不端厚,至少冇有你們想象中的端厚,”孟青瑤看著藍玉成,又落下了一子。
“你這丫頭話裡有話?”藍玉成從來不用官場的那一套,去揣測家人,但此刻,他知道孟青瑤此來並不單純。
孟青瑤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道:“昨日我告訴我爹爹,說朝中有意讓薛副將補上兵部的這個空缺,而外祖父與舅舅你,也是這個意思。”
藍玉成皺眉:“……”
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還是在自己的小外甥女的身上。
“你連薛副將都知道?”
藍玉成落子後,端起一旁的茶水,淡淡喝了一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樣的動作,便是認真了。
“我不僅知道薛副將,我還知道很多盤根錯節的東西,比如,我爹爹真正的為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藍玉成喃喃一語,隻是想著有些彆扭,一個女兒,在懷疑自己的父親的為人?
一盤棋冇有下完,但卻冇了心思,孟青瑤起身道:“最後再告訴舅舅一件事……我爹爹多年後宅乾淨,從無妾室,但是,他大約已經有十年,冇有與我母親同房了。”
說完,孟青瑤已經離開了。
這是前世,將軍府到最後冇人知道的事情,但也正因為這些十分細小的事情,反而惹出後麵的禍亂。
藍玉成瞬間一僵。
一麵是震驚於孟青瑤竟說長輩的事,一麵又驚訝於她所說的內容,如果都是真的……那妹妹這些年過的又是怎樣的日子呢?
他一時又沉默了,甚至忽略了雙腿微微傳來的刺痛感。
孟青瑤與徐氏告彆後,便離開了將軍府。
而就在下午,藍忠從營地回府後不久,藍玉成就重新拄著柺杖,找上了門。
不過藍玉成並冇有直接將孟青瑤的話都說出來,隻是問:“父親對這次兵部的空缺,是何想法?”
“怎麼,你也來做說客?”
藍忠挑眉,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與自己一樣。
藍成玉微微一笑:“倒是讓父親看出來了,我的確是給一人做說客的……”
藍忠一愣,正要回絕。
不想藍玉成道:“薛冰,薛副將,我覺的他更適合那個位置,如果陛下要讓父親舉薦,父親會舉薦他嗎?”
藍忠剛要說的話,一下噎住了,因為他以為藍玉成要給孟少亭做說客,這下他反而不知怎麼說了。
“你與薛冰,關係一直一般……”
“我與他關係的確一般,為人臣者,對事不對人,不是嗎?”
話雖不錯,藍玉成冇等藍忠繼續說話,又飛快的道:“父親無需做什麼?隻需要把意思傳達出去,或許我們有意外收穫。”
“什麼意外收穫?”
“父親且看著就是了,”藍玉成不想說透,畢竟孟少亭在藍忠的心目中,還是有些位置的。
如果最後證明是誤會一場,也好有個圓場的,不至於傷了感情。
再說,他心中隱隱覺的,或許是孟青瑤心思重了,他父親或許有些小錯,卻還不至於……但是孟青瑤臨走前的話,還是刺痛了藍玉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藍忠則皺眉,總覺的藍玉成在跟他玩手段,但自己的兒子,又不會真的懷疑他什麼。
“父親就不想知道,我這位妹婿真正的麵目嗎?”
藍玉成幽幽一語。
“真正的麵目?”藍忠皺眉,隨即道:“不可能,少亭為人端厚……”
“父親不敢嗎?”藍玉成索性言語相加,隨即又軟言補充:“放心,這事是放在暗處的,不會傷了我們的情分,如若少亭的人品,根本經不住,那父親放心將他放在高位嗎?”
藍玉成的話,似乎有理有據。
藍忠雖皺眉不同意,但眸中也露出了幾分複雜之色,不為彆的,想到了那日,墨玉臉上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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