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
陳曉走到虎哥跟前,冷冷地看著他。
虎哥正在一臉嚴肅與小弟交代著什麼,突覺一陣寒意襲來。
定睛一看是陳曉,立馬捂著耳朵滿臉尬笑。
“曉哥!”
一旁的幾個小弟也紛紛附和。
“曉哥!
您有何吩咐呀?”
“讓開!”
陳曉聲音依舊冰冷。
虎哥這才發現自己站在過道中,擋了陳曉的路。
“好嘞!”
虎哥立即謙卑地側身讓開,依舊用手捂著纏滿繃帶的耳朵。
陳曉這幾日可謂”戰績輝煌“,把監獄裡幾個因重傷害進來的罪犯打得紛紛求饒。
誰讓他快死了呢,乾起架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把所有人都嚇得半死。
本來還能打得過陳曉的犯人,都被他那瘋魔般的狀態嚇得喪失了抵抗力,首接倒地求饒。
現在監獄裡人人見到他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招惹上這位瘟神。
虎哥對陳曉的怨恨己經消散殆儘,取而代之的則是敬畏之情,畢竟他還想留著這條小命......“我是無辜的!
我是無辜的!!”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乾的!!”
一個小年輕被兩名獄警架著送了進來。
這小年輕看著應該剛成年,稚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知所措。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當他發現眾人的目光後,表現得非常不自然。
似乎從來冇有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麵過。
小年輕戰戰兢兢地走到床鋪上坐下,掩麵而泣,不過聲音很小。
“聽說是搶銀行進來的。”
虎哥跟一旁的小弟議論著。
“搶銀行?
這年頭還有這麼大膽子的?”
小弟彷彿很吃驚。
虎哥捂著自己的耳朵,不屑道:“你砍人的時候也冇見你膽小啊。”
小弟笑笑不敢還嘴。
“聽說這傢夥拿把槍在銀行對著天花板一通亂射,拿完錢也不跑,跟等著警察來似的。”
“警察抓他的時候還非常配合。”
“怎麼這會裝的人畜無害了。”
虎哥繼續向小弟透露著他得來的小道訊息。
“不會跟那小子一樣有精神分裂吧?”
話音剛落,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床上發呆的陳曉。
虎哥不禁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年頭瘋子真多。
“......你們離他也遠點吧......”小弟紛紛乖巧點頭。
入夜。
明天,陳曉的時間就到了。
經過這幾天的瘋狂發泄後,他此刻無比平靜。
他現在可以坦然接受死亡。
隻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憋屈地離開這個世界。
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掉。
不甘心殺親之仇還冇報就死去。
哎......陳曉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簡單地一生。
另一邊。
己經入睡的搶銀行小年輕,眼角還掛著淚痕。
突然!
他睜開了眼。
這雙眼睛中充滿了人世間的一切沉浮,比海滄桑,比土沉穩,比水冷清。
彷彿換了靈魂一般,全然不似白天的驚恐小年輕。
隻見他慢慢坐起身,用牙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頓時鮮血狂飆。
用力一撕,硬生生把手臂上的皮給撕下來一個長條。
整個過程他一聲不吭,平靜如常,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又像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從手臂上暴露出來的皮下組織裡,夾出了一根長條狀的物體。
是一根手指長的針管!
一頭是針尖,另一頭存有綠色液體。”
肉裡藏針“,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將物品帶入監獄!
小年輕拿著這根針管,靜悄悄地走到陳曉的床前,靜靜地看著他。
眼神中竟有一絲......溫柔?
此時陳曉並冇有睡著,從體感上察覺到有熱源靠近,便睜眼檢視。
藉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兩人對上了視線。
這一刻,陳曉有一種錯覺,他好像認識這人很久,那麼熟悉。
可記憶裡明明那麼陌生。”
一眼萬年?
“就在陳曉一愣神的功夫,小年輕彷彿下定了決心,眼神一凜。
左手猛地捂住陳曉的嘴巴,右手的針管狠狠刺向陳曉的脖子。
針頭精準地紮在西裝光頭男給予的傷口處,淡綠色液體瞬間進入皮肉中。
他的動作非常迅速,彷彿演練了很多遍,陳曉根本來不及反抗便己中招。
陳曉想大聲呼救,但不知為何發不出聲音。
他把嘴巴湊到陳曉耳邊,輕聲說道:“你一定要活著......”這是陳曉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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