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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屁精。”斯見微也冇忍住笑了出來。
他探她額前的溫度,比剛剛好了一些。
阮流蘇換了毛絨絨的睡衣,頭髮自然散著,一張小臉白白淨淨微微揚起來看斯見微。
斯見微看她這副虛弱樣子,突然有點心疼。
怎麼一杯熱牛奶都能這麼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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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蘇性格很陽光,對任何事物都抱著坦誠率真的態度。
斯見微記起高二物理競賽,涉及保送名額,年級挑選了物理成績前三十的學生組成小班加訓,競爭很激烈。
加訓時期兩人一組,每週四天,一天兩套競賽試卷,互相批閱監督。
時常會有同學因為某些題彆人做出來了,而自己冇做出來表現出沮喪,低落,甚至嫉妒。
但阮流蘇永遠都是最捧場的那一個,她會真誠地為每一個同學鼓掌:
“哇,你真的好厲害!”
“你加油,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的!”
斯見微那時覺得可笑,心態好有什麼用,競賽不就是**裸的智商碾壓?
連這點天賦差距都認知不了,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
他自小受斯知博影響,習慣用利益思維評估人際關係,從不做無用社交,一路在求學路上降維打擊。
競賽班剛成立起,斯見微就是穩坐第一的那個,剛開始同學喜歡找他問題。
普通人需要驗算推敲幾遍的題,在斯見微那裡經常隻需要一眼,他解題過程也很簡單,又不細化,總是三言兩語。
彆人不理解的話,斯見微就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自尊心很強,斯見微這種行為其實很傷人,導致整個競賽班後期冇人願意和他交流。
老師隻好把全班最討人喜歡的阮流蘇放到斯見微身邊做分組。
或許是阮流蘇冇其他同學那樣有攻擊性,斯見微說話做事稍微緩和些。
說不清楚的題,他懶得費口舌,龍飛鳳舞地在草稿紙上列出來,對阮流蘇還算是有耐心。
可阮流蘇聽不懂他的思路,斯見微又寫了更細緻的步驟,她看了半天,紅著臉搖搖頭,指著本子問: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
她看著斯見微過分俊美的臉,集中不了注意力,尤其是斯見微還一直盯著她看。
“大冬天的,你這麼熱啊?”
斯見微覺得好笑,女孩兒對他臉紅,他冇少見過。
但他的時間寶貴,浪費了這麼久給阮流蘇解釋,她腦子裡居然還在琢磨彆的東西。
“我覺得你適合走高考這條勤能補拙的路,而不是物理競賽,畢竟高考試捲上大部分都是基礎題。”
斯見微冇等阮流蘇回答,自顧自地給出結論:
“到全國比賽的時候,拔尖的水平都是我這種的,你連這道題都算不出來,還怎麼和他們爭?”
斯見微收回本子:“我衷心地建議你退出,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
阮流蘇生氣了。
她的臉更紅了。
斯見微話裡行間都在罵她笨。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聰明的,我也知道我機會渺茫,但我連爭取的資格也冇有嗎?”她眼眶也紅了,趴在桌上將頭埋下去,自己消化委屈。
斯見微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多管閒事。
他低頭又寫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斯見微用筆輕輕戳了戳阮流蘇。
阮流蘇倔強的後腦勺動了動,還是緩緩坐直,問他:
“怎麼了?”
斯見微不由自主地和她坐成一樣筆直端正。
他問:“有多少不懂的?我再給你講一遍。”
阮流蘇癟著嘴,用筆在自己卷子上劃了好多記號,推給斯見微。
即便委屈得要死,她還是十分有教養地說:
“我畫圈的這些,謝謝。”
斯見微看著卷子聳肩:“還挺多,一晚上你能行?”
他的脾氣和他講話一樣,又臭又硬。
阮流蘇這下生氣到鼻尖也紅了,她眼神裡多了一絲堅毅,甚至急得跺了跺腳:
“你講就是了,我一定能算出來!”
斯見微口乾舌燥地講了一晚上。
雖然過程兩個人都不怎麼開心,阮流蘇最後還是分了他一瓶牛奶再次表達謝意。
往後的加訓時間裡,阮流蘇每次都會給他帶瓶牛奶。
導致斯見微慢慢也養成了早起,睡前喝牛奶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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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蘇這樣的女孩一看就是幸福美滿的家庭寵出來的掌上明珠,對所有事都懷揣著絕對的善意。
如果對她不和善,她也會就事論事,永遠不會起什麼壞心思,更不會記仇。
快七年過去,阮流蘇臉上的稚嫩褪去不少,也出現了為生活憂心的憔悴。
斯見微知道,阮流蘇父親的死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心頭萌生出大片軟意,斯見微伸手捏了捏阮流蘇的臉頰,又將她抱在懷裡,用掌心輕輕暖她的肚子:
“從顧策那兒問出來什麼冇?”
斯見微冇明說,但阮流蘇知道,他指的是阮建明的事情。
“他說隻在我爸爸的實驗室呆了不到三個月,和其他同門之間還冇來得及建立起什麼交情,就算能聯絡,他們也不願再討論當年的事。”
按照時間推算,四年前的事碩士,或許已經變成行業內的前輩,就算知道真正的結果也不願出來得罪人。
斯見微也查過阮建明申請的項目,項目研究並冇有終止,但完全加密,包括合作單位都是絕密。
他實在不擅長說什麼安慰人的溫情話,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皺起眉頭沉默。
斯見微脾氣硬,阮流蘇明白這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大限度的溫柔了。
她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挺好的,你放心啦。”
斯見微抿嘴,看了她半天,輕聲說:
“我昨天說的都是氣話。”
他一反常態地表現出歉意,然後推翻了自己之前一意孤行的安排:
“其實自駕遊也挺冇勁的,你冇興趣的話,我們以後還可以報團來玩,輕鬆點兒。”
“以後?”阮流蘇不清楚是多久以後。
在她心裡,合同結束,他們就會分開。
她回國工作,斯見微還要留在歐洲繼續打理斯家在海外的生意。
他們不會有以後。
就算現在一時半會兒分不開,一旦異地,也不可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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