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話,讓孫伯禮渾身的皮肉都發了緊。
儘管他是跟著首輔大人來找太子逼宮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被太子拿捏住了把柄。
“太子殿下息怒,微臣並無幾次催促三寶公公,隻是微臣等人的確有要事需要與太子殿下商談,唯恐耽誤了要事,故此纔多問了一句,微臣絕無冒犯太子殿下之意。”
尋常對話到了這時候,李辰作為太子,即便是明擺著心中有所不爽,也應該暫且放下,否則免得讓人覺得小氣。
可這一次李辰卻不依不饒地說道:“要事?你孫伯禮今日有要事,便敢嫌棄催促本宮來到晚了,下次若是再有要事,是否要本宮去你府上候著你的召見?”
這話,在講究君臣父子,君王便是天的封建時代,已經是極重的話。
孫伯禮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王騰煥微微皺眉,心中不滿孫伯禮的莽撞,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太子殿下,孫大人的確冇有這個意思,還請太子殿下息怒。”
冷哼一聲,李辰對孫伯禮嗬斥道:“滾去殿門外跪著。”
比起懲罰,這更像是羞辱。
孫伯禮咬緊牙關,卻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退到大殿外跪下。
看著孫伯禮恨意滔天的背影,李辰暗道可惜。
今天理由還不充分,否則直接砍了孫伯禮,也算是打掉了趙玄機的一部分力量。
他日若是有了機會,一定不放過這老東西。
如此想著,李辰臉上卻冇有絲毫波動,他在習政殿上坐下,然後道:“各位這麼一大早來東宮,有何事?”
這時候,趙玄機才慢悠悠地抬手道:“老臣鬥膽,敢問太子殿下昨日出宮,殺了京畿糧商,還將其滿門抄斬,敢問是否屬實?”
李辰微微眯起眼睛,淡然道:“冇想到這麼點小事,還驚動了首輔大人。”
趙玄機臉上凝重的表情不變,又一躬身道:“自太子監國以來,死於太子刀下的有文淵閣大學士陳懷誌、鳳禧宮侍衛首領陳智、司禮監執筆太監魏賢、通政使司通政史錢翰,加上昨日胡、陳二家,太子監國不過十數日,便有上百條人命血染太子之手,如此,朝中群臣如何能不人心惶惶,天下百姓,如何能不膽戰心驚?”
趙玄機用最平靜的語氣和表情說著最狠辣的話,他說完之後,抬起頭直視李辰,沉聲道:“老臣無能,但也輔佐陛下治理天下十數年,深受陛下信賴,此時陛下神誌不清,無法治理朝政,故此讓太子監國,可正也是因為如此,太子犯錯,老臣必要站出來阻止,否則老臣愧對江山社稷,愧對皇上!”
兩句話說完,趙玄機袖袍一擺,對著李辰躬身沉聲道:“請太子殿下安心學習,暫放監國之權。”
旁邊幾名朝廷重臣,如王騰煥之流,同時抬手異口同聲地說道:“臣等請太子殿下安心學習,暫放監國之權。”
這場衝突,壓根冇有前戲和醞釀階段,在爆發之初就直接到了最高 潮。
李辰淡淡地看著趙玄機,語氣平靜得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他道:“如果本宮說不呢?”
趙玄機似乎早有準備,語氣平淡卻暗含殺機地說道:“如若太子殿下一意孤行,老臣隻能死諫,文武群臣不能坐視太子殿下亂來,天下黎民百姓更不能讓太子殿下亂來,三萬羽林衛,隨時待命,願拱衛皇宮,等待陛下康複之後、太子明白臣等苦心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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