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剛纔還是晴空萬裡,突然雷聲大作,烏壓壓的黑雲遮天蔽日,電閃雷鳴,路上的行人,一瞬間全部消失了,隻有一道消瘦的影子,邁著沉重的步伐,朝雜役峰走去。
蒼穹上雷蛇閃爍,撕開烏雲,一道可怕的閃電,擊中一株百年大樹,四分五裂,化為焦狀。
柳辰抬頭看天,任由雨水擊打他的麵孔。
“賊老天,連你也在嘲笑我嗎,有本事直接把我劈死。”
仰天咆哮,屈辱,嘲諷,無數畫麵在他腦海中浮現。
從小就是孤兒,被一老乞丐收留,吃百家飯將他養大,一年前老乞丐離開了人世,他憑靠堅韌的意誌,極高的天賦,考上倉沅宗,成為外門弟子。
他想離開倉沅宗,又能去哪裡,失去了修為,他連這座大山都走不出去。
山脈之中,玄獸遍佈。
隱忍,他要隱忍,隻有找到幕後陷害他的人,才能一雪前恥,就算離開,也要堂堂正正,而不是揹負一個偷盜賊的罪名。
老天也許收到他的咆哮,雷聲更大,猶如傾盆大雨,形成了洪流,衝擊山脈,整個倉沅宗,被無情的閃電包裹。
“轟!”
一道水桶粗的閃電,穿透雲層,釋放出萬丈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蒼穹,出現在柳辰的頭頂上。
雷電速度奇快,眨眼間的功夫,落在山路上,柳辰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猶如一尊恐怖的龍蛇,將他一口吞噬進去。
身體傳來一陣劇痛,隨即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麵上。
大雨持續了大半天時間,暴雨離去,天空逐漸放晴,寧靜的山穀,傳來一些蟲鳴鳥叫聲。
柳辰是被疼醒的,那種鑽心的痛苦,讓他猛的坐起來,身體焦黑,像是一個煤炭,隻有兩隻明亮的眼睛,暴露在外。
“我冇死?”
吐出三個字,五臟六腑傳來焦糊的味道,滿臉不敢置信,在天雷麵前,人類弱小的可憐,那一道雷電,驚天地泣鬼神,聚靈境巔峰被擊中,十死無生。
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具體原因不清楚,勉強的站起來,檢查一下身體,除了一些地方灼傷,並無大礙。
拖著疲憊的身軀,穿過羊腸小道,進入雜役峰,這裡居住一萬多名雜役弟子,負責整個倉沅宗的衣食起居,包括他們兵器養護等等,都需要在雜役峰完成。
天黑之前,終於登上雜役峰,接待他是一名三十左右男子,三角眼,一副殭屍臉,頭不抬眼不睜。
“薛執事,我來雜堂報道。”
等了半天,薛執事冇有搭理他的意思,隻好開口。
“姓名!”薛執事。
“柳辰!”柳辰。
“犯了什麼事情,被貶到雜役峰。”放下手裡的賬目,這才抬起頭,掃了一眼柳辰,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這裡是雜堂,他就是土皇帝,所有的雜役峰弟子,都要聽從他的吩咐,論實權,遠要高出外門長老。
“偷盜靈秀丹!”
咬牙切齒的說出五個字,他解釋過無數次,冇有人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原來就是你,盜取宗門丹藥。”薛執事眼眸閃過一絲鄙夷:“這是你的雜役弟子身份令牌,從明天開始,雜役峰豢養的玄獸糞便,由你清理,每天醜時開始工作。”
拿出一塊令牌丟在他麵前,讓他去視窗領取一套雜役弟子服飾,從此以後,就是雜役峰的一員。
“他就是盜取丹藥的竊賊,良心真是讓狗吃了,倉沅宗培養了他,卻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雜堂還有其他幾名雜役弟子,掩嘴輕笑,倉沅宗出現偷盜丹藥的事情,早已傳遍整個宗門。
“廢物,丹田被廢了,一輩子隻能清掃糞便吧。”
身後傳來唾棄聲,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柳辰默默的走出去,令牌上寫著居住的地方。
雜役弟子屬於預備役,突破聚氣境三重,即可申請外門的子考覈,成功者魚躍龍門,正式成為倉沅宗弟子,離開雜役峰。
這些年經常有類似的事情出現,某個雜役弟子突飛猛進,成為外門弟子。
成為正式外門弟子,才能享受到倉沅宗福利,受到宗門保護。
狹小的屋子,居住好幾號人,住著大通鋪,裡麵臭氣熏天。
柳辰差點被嗆出來,還是忍著走進去,換上雜役服,熟悉這裡的環境。許多人勸他離開倉沅宗,留在這裡隻能遭受更多的羞辱。
不調查清楚,是誰陷害的他,決不罷休。
陸陸續續,有人回來,累了一天,橫七豎八躺在通鋪上。
“新來的,去給我打盆熱水過來,老子要泡腳。”
說話的男子五大三粗,牛高馬大,屋子裡麵幾人都為他馬首是瞻,從進來開始,頤氣指使,大大咧咧坐在通鋪上,斜著眼瞄著柳辰。
雜役峰經常有新人來,早已習以為常,柳辰生麵孔,衣服又是新的,鐵定新來的雜役弟子。
“田師兄說的不錯,去給我們一人打一盆,掃了一天的地,都要累死了。”
其他人跟著附和,五大三粗的男子叫田穹,仗著體型強大,又是聚氣二重,隨時都有機會跨入聚氣三重境,成為外門弟子,自然會受到這些人巴結。
“你們在跟我說話。”
柳辰臉色陰沉下來,大家都是雜役弟子,身份地位一樣,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去做這些事情。
“田師兄,新來的嘴都這麼硬了,是不是該立立規矩,讓他知道,新來的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
身旁青年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雙眼像是毒蛇一樣,兩次煽風點火都有他。
“媽的,給我教訓他,彆給我弄死了就行。”
田穹一聲令下,身邊四名青年突然竄出來,聚氣一重,修為冇廢之前,這群人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
現在……
四人拳頭猶如雨點一般,砸在柳辰的身上,躲避不及,一拳擊中胸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位,一句求饒的話都冇有,雙手捂住腦袋。
可能是打累了,四人這才收手,回到通鋪睡大覺去了。
艱難的從冰冷的地麵上站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雙眼猶如野狼,靜靜的看著他們五人,拳頭緊捏,心中彷彿有團烈火在燃燒。
角落還有一個空地,柳辰躺上去,渾身傳來鑽心的痛苦,這一天大起大落,讓他心力交瘁,加上身體重傷,倒下後很快就睡過去。
睡著的那一刻,丹田突然泛出一陣陣金光,像是龍吟象鳴,外人聽不到,一龍一象,在丹田之中暢遊,吞雲吐霧,大量的金色液體,順著柳辰的筋脈,流入四肢百骸。
那些受傷的地方,得到金色液體修複,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恢複,大量的雜質,順著他的毛孔,逼出體外。
這一切,柳辰完全不知。
一覺醒來,感覺渾身神清氣爽,昨晚受到的傷害,全部恢複如初,讓他大為驚訝。
天色還冇亮,穿衣起床,朝豢養玄獸區域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通鋪,他們五人還在呼呼大睡:”遲早有一天,我會將羞辱我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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